沐禾凝连忙拍拍脑袋:“估计意羡这会儿也是一个人在洞房饿着,我去让人给她送点吃的。”
沈叙怀连忙拉住她,提醒道:“这事顾家知道做的,你就别忙活了。”
听着外头还未散去的锣鼓声,还有隐隐约约宴席上宾客的声音,沈叙怀也不禁忆起了自己成婚那日。
他望着小姑娘的眼睛,好奇道:“你倒是和我说说,成婚那日就只记得累和饿了,就没有旁的心情了吗?”
沐禾凝闻言一愣,而后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什么心情?新娘子出嫁时羞涩紧张的心情吗?她真的没有啊。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无聊,只想赶紧走完流程睡觉。
可看着眼前男人期待她回应的眼神,她只能咽下实话,眼神飘忽道:“我、我当时挺开心的。”
“开心?”沈叙怀诧异。
“对啊。”沐禾凝干脆坐下来在他身边:“当时就觉得,你好好看哦,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这倒是实话,若不是新婚当夜被这男人的面容迷住了双眼,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些。
“哦?”沈叙怀挑眉了,忽然倾身过来,语气上扬:“原来你是见色起意?”
沐禾凝连忙躲过去,咯咯笑起来,大声问道:“难道你对我就没有见色起意吗?”
好歹成婚那日她也是披着明艳的嫁衣,画着最精致的妆容,难道就没有一刻晃花他的双眼吗?
沈叙怀摇摇头,幽深的瞳眸里藏着似笑非笑。
“在那晚之前,我便已经见色起意。”
安国寺后山上的小姑娘,一身淡然的紫菀花百褶月裙,展颜一双干净澄澈的水眸,遥遥向他张开了手掌,递过来一张百两银票。
在那之时,他便已经见色起意。
沐禾凝站起身来叉腰,一针见血道:“你那不是见色起意,你是见钱起意吧?”
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她出手大方的一百两银子而注意上她的!
沈叙怀闻言失笑,倾身过来想按住她的身子,堵住这张叭叭的小嘴,沐禾凝却眼疾手快地躲了过去,嬉笑着要往外跑。
“我要去闹洞房,我要去闹意羡和顾公子的洞房!”
沈叙怀眼眸一沉,伸出长臂揽过去,将小姑娘跳脱的身影一把带回了塌上,俯身上去解她的罗衫。
“乖,我们先把自己的洞房补上。”
……
京城皇宫,蟠龙殿。
皇帝面色不虞地看完从边关发来的战报,心中又焦又惧,而后“啪”的一声将战报扔落在地,发出响亮而刺耳的声音。
底下的满朝文武面面相觑,皆不敢说话。
宁国皇室内部从月前开始发生变动,靖国上下本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谁知没过多久宁国竟撕毁友好同盟,开始对靖国边境发动战乱。
如今边境战乱已有些时日,从战场上传回来的却都是不利的消息,城门步步失守,兵力渐渐减退,局势不容乐观。
眼看着如今南方百姓流离失所,战火纷飞在即,皇帝和朝臣都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启禀陛下,依微臣看,局势已到了最险要的关头。”有大臣奏言道:“为今之计只有派出我朝最骁勇善战的武将,领兵出征了。”
朝堂中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亦有不少的附和之声。边境局势不利,京城鞭长莫及,若要再这般放任下去,宁国攻破城池是迟早之事。
派将出征,是唯一的办法。
皇帝倚在龙椅之上,不耐地捏了捏眉心,问道:“那依你看,派哪位武将出征,最有把握?”
朝臣左顾右盼,皆懦懦不敢言,可答案自在心中,朝堂之中对边境局势最为了解,作战经验最为丰富的将领,除了那位渊政王还有谁?
可他们谁也不敢开口,都知道渊政王是皇帝心中最不看好之人,且那渊政王在此前早已辞去官职,返回了江南祖宅。
若要让他归来,重披盔甲,只有皇帝亲自请动。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众人不说话,心中自嘲一笑。
他自然知道朝臣们心目中的最佳人选,可他不愿意,他好不容易夺回了属于自己的虎符,又眼看着沈叙怀辞了官职离京,再也威胁不到他一分半点。
这心头才放松了多久,就要再次请他回来给他兵权,他可不愿。
皇帝沉思了会儿,忽然道:“萧将军,可合适?”
萧将军便是萧明灿的父亲,也是朝廷中的老牌将领了,可他此前一直驻守在西疆,对南岸边境的局势不曾了解,带兵出征的经验也不如渊政王丰富。
朝臣们面面相觑,皇上这是宁愿派不合适的萧将军,也不愿意请回渊政王啊。
空旷的大殿上沉寂了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有英勇直率的臣子站出来,拱手跪下去:“请皇上邀渊政王归京,带兵出征。”
他这话一出,四下都震惊,这倒是把朝臣不敢说的话都直白地说出来了。
也许是他这副英勇无畏的样子刺激了朝臣,也许是眼前的局势实在不容乐观,片刻后,其他臣子也陆续跪下去,依声附和。
“请皇上邀渊政王归京,带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