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默了半晌,沉声道,“朕再想想吧。”
太妃看着萧聿&30340;背影,又叹了一口气。
就近来这几日,秦美人往寿安宫跑,皇帝也跟着来,想必后宫已经乱了心。
后宫&30340;人心,和天下人心都一样,皆是是“民不患寡而患不均”。
三宫六院都无宠,那还好说,一切相安无事。
怕是怕,有人打破了这个局面。
薛妃请李妃到咸福宫&30340;阔月阁喝茶。
李妃柔声道:“恭喜姐姐了。”
薛妃道:“有什么好恭喜&30340;?”
李妃道:“薛将军此番迎击倭寇立了功,这还不算喜事?”
薛妃放下了手中&30340;杯盏,嘴角涌起几分讥讽。
薛家又立了功,那又如何?
他待她可曾有过半点真心?
其实薛妃心底里也承认,萧聿虽然薄情,但却是个明君。
回想先帝在位时,宦官得势、外戚干政,哪个宫&30340;妃子一旦得宠,常常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枕边风一吹,兄弟亲戚接连升官。
楚家统领翰林、礼部、都察院等咽喉部门,屡屡侦伺和控制朝官。
朝廷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
世家和皇权之间,早已是剑拔弩张。
所以薛家成了世家里唯一一个主动放权&30340;。
除去三年前,他哥在刑部大狱让苏淮安那个贼人跑了,这些年薛家究竟有何处对不住他&30340;?
当年苏后得宠也就罢了,毕竟是立下赫赫战功&30340;苏景北之女,以薛家&30340;功勋,确实无法抗衡。
但如今这位秦美人,算怎么回事?
就因为生&30340;像她?
李妃给薛妃倒了一杯茶,道:“何必生那么大&30340;火?”
薛妃看着李妃道:“妹妹也别太风淡云轻,若你真&30340;不在乎,三年前&30340;时候,为何要哭着来同我说那件事?”
李妃握紧了杯盏。
清月走过来道:“娘娘,秦美人到了。”
薛妃挽起鬓发,道:“带她过来。”
秦婈随着清月来到阔月阁。
她微微一怔,没想到能在咸福宫见到李苑。
三年前,那时&30340;薛澜怡也是心高气傲,要比现在更为嚣张,且是明目张胆&30340;嚣张,坤宁宫&30340;事她惹不起,但却没少欺负这位李妃。
犹记得,薛妃为了刺激她,总是在李苑承宠&30340;隔日来坤宁宫与她说话。
“皇后娘娘能否做主给臣妾换个院子?”
她配合道:“咸福宫何处不好?”
薛妃叹气道:“皇后娘娘您住在坤宁宫自然是不知晓,可咸福宫毗邻长春宫,李妃宫里&30340;动静,常吵得臣妾睡不着。”
说罢,又立马补了一句,“是李妃,她喜欢唱曲儿,您说陛下怎会忽然喜欢听这些?”
那时她怎么回&30340;?
其实她心里想&30340;是:你要是觉得陛下喜欢听曲,那你也去学啊?何必来我这说?难不成你以为我这儿就欢迎你了?
但实际上,她只淡淡道:“陛下日理万机,难得歇在后宫,若是实在嫌吵,你就来坤宁宫住。”
薛妃每每想挑拨她和李苑&30340;关系,都是败兴而归。
薛妃一走,扶莺就会道:“娘娘贤良淑德,便是太后都赞赏有加,薛妃还以为我们娘娘跟她一样?奴婢瞧她就是整日里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每回听了这话,她都一笑置之。
她真&30340;贤良淑德吗?
其实非也。
她本就不是个贤良淑德&30340;人。
人有&30340;七情六欲她都有。
嫉妒、贪念、欲望她也有。
三妃入宫后,她曾在坤宁宫失手砸过一面镜子,扶莺连忙跑来看她&30340;手,说娘娘怎么这样不小心。
她看着那些碎镜中倒映着&30340;无数个自己,怔了良久。
费尽心思去争宠?
太累了。
她不想。
再然后,她便想通了。
夫妻之间做不到贤良淑德。
但是君臣可以。
三年了,很多事都不同了。
秦婈思绪回拢,躬身道:“臣妾见过薛妃娘娘、李妃娘娘。”
李妃柔声对她道:“快快过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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