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很久很久以后,大周边界横生霍乱,京城魔头豫王则是头一个自请出征的。
他说,他一生不求功名禄利,也不为青史留名。
但若为他的兄长。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实把豫王比成京都魔头,倒也不甚准确,毕竟还一个安乐公主骑在他头上。
那是豫王唯一得罪不起的人。
安乐公主,生与延熙七年,三个哥哥,一个姐姐。
从后宫内廷到长公主府,从长公主府到镇国公府,从镇国公府再到承恩侯府,从紫禁城到勋贵云集的昀里长街,她可以打通了,横着走。
安乐公主选驸马的那天,堪比某帝某年选妃。
当然,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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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庭院,梧桐叶落。
一到秋天,萧聿身上的旧疾便会隐隐作痛。
因转生而损失的元寿只是其一,最重的,还是以前出征时留下的旧伤。
秦婈回想再入宫那年,听到他咳嗽就跟听外面莺啼一般,内心毫无波澜,但和好了以后,就彻底变了一幅样子,这管家婆不禁每日都要盯着皇帝添衣喝药,甚至萧聿一进屋,她就过去检查手凉不凉。
爱与不爱,是如此的浅显直白。
不得不说,谋天下的男人,心机城府总是远高于他人。
平日跟盛公公那股刚强好生之姿,一旦入了坤宁宫,可谓是烟消云散。
比如此时此刻。
萧聿下朝回来,第一步,喊阿菱,第二步,以拳抵唇,轻咳两声。
秦婈走过去,把放的不凉又不热的药端过去,等萧聿喝完,她还会像哄儿子那样,给他塞个蜜饯子。
傍晚时分,两人盥洗过后,一同上榻。
秦婈靠在他身上,摸着他胸口的疤,柔声细语道:“三郎。”
萧聿乜了她一眼,“又想做甚?”
秦婈道:“以后......陛下每日下了朝,不如打套拳吧。”
萧聿眉宇微蹙,道:“阿菱,那些战后老兵,活到耄耋之年的也不少。”
秦婈软软的指腹在他胸口游荡:“可他们又不日夜操劳......”
萧聿低头亲了她一口,“你就别折腾我了,为夫在此谢过。”
软的不行,是吧。
秦婈抬起手,指腹蹭过眼角,热泪滚滚而落,低声哽咽道:“可我才十九。”
萧聿屏息看着她,不置可否。
秦婈又道:“虽然陛下姿容犹在,可入了秋,明显身显老态,政务堆积如山,还是早日保证龙体为好。”
后面的话男人根本听不了。
秦婈朱唇开合,吐出身显老态四字时,他的目光就不由落在了自己下面。
秦婈推了他一下,拿出了一套拳法,“试一下。”
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扔了她的拳法。
他忽而一笑,一个翻身,就把人压着了身底下。
他单手桎梏着她两个小手,解了腰封,秦婈小腿一晃,“你干嘛?”
皇帝咬着她的脖子,低声道:“口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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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席落叶,窗前掩雾,又是一年八月十五中秋圆夜。
庭院深深,萧聿屏退宫人,坐在紫檀嵌汉白玉案几前,抱着妻子,同两个儿子喝酒赏月。
兴意盎然,其乐融融。
只是皇后的性子是越来越厉害了,连酒都不让他喝了。
萧聿刚提起金樽来,秦婈就亲了他一口,“三郎,换茶吧。”
男人笑的很好看,薄唇抵在她耳畔,低声求她,“只喝一杯。”
只一杯。
愿,尊中绿醑意中人,花朝月夜常相见。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