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巧娘几乎要跳起来,她不去找她的麻烦,她自己找上门了?
赵巧娘就在门口等着,那几个人果然是到她家来的。
“哟,族长今儿有空啊,过来吃晚饭的?可惜饭都吃完了,还真不凑巧。”赵巧娘一面陪笑脸说话,一面却拿眼上下的睃海棠。
“我们来找张里正的,他在家吗?”张大富捋了捋胡须问道。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瞧着这阵势竟像是海棠的说客。赵巧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对方是族长,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并不敢乱来,“我相公在家,族长来自是双手欢迎,这小丫头是来做什么的?”
赵巧娘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臭丫头居然还有脸上门?你之前是怎么说的?跟咱家没关系了,不借一粒米一粒粮,现在又来干什么?”
海棠冷冷的勾唇一笑:“不好意思,我来可不是为了借东西。”
“胡闹什么?大家一起进去,有事要商量!”族长一声喝,赵巧娘蔫了菜,只得一同进去。
张文就在家里闲坐,这时已经听到外头声响,踱步到了院子里,便瞧见了张家的几个长者。
“是族长跟几位叔伯啊,里头请!”张文陪出笑脸,对赵巧娘说:“愣着做什么?叔伯们来访,还不去拿椅子过来!”
赵巧娘心里骂了一句,只得去拿椅子了。
一行人坐定,海棠却没座儿,只得在一旁站着。
张文瞧这架势,就知道来的麻烦,淡淡笑道:“今儿几位这般架势,所为何事?”
张大富捋须:“今儿咱们几位是为海棠而来。”
张文愣了一下,扫了海棠一眼,她大动干戈,想必是为了那三畦地,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竟请得动这么多长辈,倒是不简单。
张文皮笑肉不笑的说:“哦?那张某就洗耳恭听了。”
几个老头对看一眼,张大富开腔了:“张家分家之时,海棠家分到了三畦地,她父母双亡之后,乃是你代为掌管。现在海棠说了,她自己要种地,需要你还给她。咱们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么个事儿。”
张文眼皮跳了跳,笑道:“这说的什么话?他们弱女幼子的,哪里会种地?纵然是得了地,也是荒废了。我这不是看着可惜,才帮着代为管理,等他日有收成了自然会分给他们。您说,我这是好心替他们着想,这丫头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哩!”
赵巧娘在一旁听到张大富几个人居然是帮着海棠来要地的,早已气的七窍冒烟,道:“这丫头果然是个白眼狼,当初饿得要死的时候也不瞧瞧是谁送她一碗粥,现在居然还有脸皮来要地?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张大富拿眼瞧着海棠:“你怎么说?”
海棠微微一笑,双手交握在身前,神色很是从容。她先对张文说:“三伯父你说的有理,只是从去年到今年,我听说您家的收成不错,我家那三畦地种了麦子,怎的,我家却一斗麦子都没得过?你明说是看管,怎的看的一文钱都不见了?再说了,即便我们是弱女幼子,但是若是发了苦心要种地,您又怎见得我们一棵菜都种不出来?这到底是我们家的东西,理当归到我们手里。倘若您说我张海棠和妹妹张冬梅都是外人,那我弟弟张吉利呢?他,可是正正经经的张家传人呐!所以说,这地我还是得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