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突然冒出来一句:“先生说他以后是想要做官的。我以后也要做官,还要做大官。”
海棠听得一怔,做官?做大官?
她来到这个朝代,一直在山村生活,山高皇帝远的,那些朝政的事情似乎与她全然没有关系。
她并不知道这个时代朝政如何,皇帝如何。显然按照南山村的穷困程度来说,绝对没有她所知的康乾盛世那种状况,这个皇帝肯定是做的不怎么样的。
一个不怎么样的皇帝手下自然会有一批昏聩的官员,而吉利是想长大以后淌这趟浑水吗?
她知道吉利很聪明,而在这个时代,读书就是为了出仕,不然你读书做什么?就像陈子安,考到了秀才就一门心思要去考举人,若是考到了举人说不定又一门心思要进京考状元,最后便是当官,一级一级的往上升,直到出将入相,便能名留青史做个人生赢家。
可是吉利……
她莫名的不想他走上这条路。
她抚了抚吉利的脑袋:“吉利啊,有时候,自己想做什么,要摸摸心口,问问自己,并不是人家说做什么好,人家都去做,你就一定要去做的。”
吉利半懂不懂的看着海棠:“姐,你说啥呢?我听不懂。”
海棠笑笑:“你现在不懂,以后会懂的。不管什么时候,你只要多用用你的脑子,多问问你的心,便知道你该走哪条路。”
吉利听了,虽然是八岁的孩童,还是蹙起了眉头认真的思索起来。
海棠自嘲一笑,她是不是想的太远了些,从吉利上学堂到做官之间,那可有好多年呢。
她想着明儿去镇上得多囤积点青布,吉利一直在长,但是冬梅是女孩,如今到了十四岁的年纪身材已经定型了,跟自己一样,一年换上两套衣裳就好了。
她正筹划着,冷不丁的听到后院子传来一声喊叫:“姐!”
那叫声急促,是冬梅的,海棠吃了一惊赶紧的出去看。
声音却从茅厕里传出来的,海棠捏着鼻子,问:“咋啦?掉茅厕啦?”
冬梅细细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完蛋了,我要死了。”
海棠一惊,也不顾不得臭,到了茅厕里瞧瞧到底咋回事,进去一瞧便看到冬梅裙子上有红色的印子。
“姐,我下面出血了,我要死了。”冬梅揉着眼睛哭道,“我怕是得了绝症了。”
海棠一愣,问:“你是不是肚子有点胀痛?”
冬梅点头。
“除此之外呢?”
“这里也有点胀痛。”冬梅摸了摸胸口,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下来,“姐,我就要死了,你明儿去买鲜嫩的大猪排回来炖给我吃好吗?我想做个饱死鬼,前提是如果明天早晨我还没死掉的话。”
海棠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你是不是今儿是第一次出血?”
冬梅点头,又说:“哦,还有,要一大包酸枣糕,我也得把那个吃饱了才能去死。”
海棠“噗嗤”一声笑出来:“傻瓜!”她低声附耳在她的耳畔,“你这是葵水来了,葵水来了证明你能嫁人了。”
冬梅一愣,葵水这事她隐约听到村里的妇人提起过,可是没讲过葵水是像出血这般可怕的事情啊。
“姐,真的?你是说,我只是能嫁人了,而不是要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