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呆,看着门房那样子,倒不像是骗人的。
“不是说刚回来吗?怎的又去游学了?”她问。
门房疑惑的看了她:“你认识我家公子,知道他才回来的?”
海棠点点头:“有些交道,不然怎么会来找他。”
门房又伸手,海棠知道他是有消息,便叫绫罗又递了他一两银子。果然看到门房压低了嗓子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不瞒夫人,我家公子扬言要弃了这侯府公子的身份,要去做个小商户啦。”
海棠大吃一惊:“往哪儿去了?”
“谁晓得,这事情侯爷头疼,管不住。如今怕是往南方去了。还没找着人呢。”
打听到这么个结果,海棠也是意外极了。
她本来是打算听听楚鸿光的说辞,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用,但咽不下那口气。如今倒好,人又走了,还说去了南方?
他该不会是去安县了吧?
海棠暗暗的思量,这事儿如今已经出了她可以控制的范围了。这楚鸿光和冬梅还真是一段孽缘,以后到底什么结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绫罗是知道来龙去脉的,她在一旁瞧着海棠担忧,劝慰道:“海棠姐,所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气,这也许是冬梅的福气呢?你也别太担心了。”
海棠叹气道:“我担心也没用了。不过我得尽快写封信给冬梅,告诉她这件事。”
当晚回了宅子,海棠便提笔写了信回安县,只是这封信恐怕冬梅好久才能收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情景呢。
这个时候,安县的境内多了一人一马,人马俱是憔悴不堪,显然是日夜赶路的结果。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海棠打算去见的靖安侯二公子,楚鸿光。
楚鸿光连夜赶路,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安县境内。
他看着这个他曾经熟悉的地方,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从前没有下决心,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想过那个女孩对他的意义所在,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在那繁华的京城待下去。
他不过是家中的庶子,母亲去世之后,被记在了嫡母的名下,美其名曰二公子。家里的家业自然有身为世子的大哥继承。他的路途,不过是科考,然后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过着无趣的日子。万一考不上,他也可以凭着父亲侯爷的面子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依然是娶个见都没见过的大家闺秀。
这样的日子,在他眼底毫无生趣。何况他母亲早已去世,他的父亲靖安侯爷早也忙晚也忙,若是不忙的时候自然能在京城最繁华最热闹的销金窟找到他。试问这样的家庭,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当初被抢劫,他就没打算回家。这次他更是铁了心了,在家里时,他曾经问过父亲,可不可以娶自己中意的商女,父亲顿时大怒一口否定,扬言除非他愿意放弃一切、放弃侯府的荣华富贵、放弃侯爷公子的身份,否则休想!
不过于他而言,放弃又有什么难的?
如今,他全身上下,不过剩下几两银子,骑着几乎要累垮的马儿,就这么回到了安县,回到了汪镇。
为的是什么,她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