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心里打了个寒颤,如实道:“目前还没有查出什么有效的东西,但调查了货车司机周围所有的人际关系后,我们发现他和杨元涛有一点点关系。”
“这是什么人?”
张远继续道:“杨元涛是柯氏老总原配妻子胞妹的儿子,曾因为涉嫌杀人,进过一次监狱,后来被柯家保送了出来。”
迟蔚眸光眯起:“给我盯紧他。”
“是。”
张远点头,又犹豫着开口道:“迟总,公司的事……”
迟蔚单手揉着眉心,像是忍痛作了什么决定,朝他挥了下手:“你看着办吧。”
一场雷雨过后,整个一周都迎来了阴雨天气。
湿闷粘腻的空气,惹得人情绪容易烦躁。
迟簌将雨伞挂在外面,走进教室,她目光落在自己位置上时,瞳孔的颜色忽然变紫了几分,在幽浅的紫光中,她看见凳子上正散发出幽幽的黑气。
紫光极快散去,迟簌往前走了几步,垂眸看了眼凳子。
凳子上有一点点浅浅的透明水渍,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这熟悉的景象,让她不由想起前世某一次做课间操的时候,她明明不是生理期,裤子后面却一片血红。
每次出丑的时候,都会有人恶意拍她的视频,然后上传到学校论坛。
那个视频里,她毫不知情地站在操场上做着课间操,动作僵硬得像小丑,屁股后面的血迹随着她的动作也一起一伏。
旁边的人都憋着笑,默契地不拆穿。
盯着她身影的视线隐秘又兴奋,迟簌眸光微微斜了几分。
这会儿是晨读后的早饭时间,教室内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大部分人都开始自觉背诵起英文。
然而眼角余光里的几位女生手上拿着书,目光却朝她的方向望了几次。几人频频相视,露出一点心照不宣的笑。
迟簌“啧”了一声:“下雨天就是烦人啊。”
她随手从桌子上抽了本无关紧要的书,扔在凳子上,落座时,余光里又瞥见了几人失望的神色。
她唇里发生一声轻微的冷呵声。
找死。
上课的铃声响起,教室内的背诵声淹没整个教室。
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身子前倾了几分,对着前桌小声说道:“小芜,你说她是不是知道凳子上有东西啊?”
林芜拿书挡着嘴:“不可能,那东西又看不出来,可能是她眼睛尖,以为是水吧。”
说完,林芜冷哼了声:“这次算她好运。”
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
第四节课结束的时候,迟簌将崭新如雪的课本收起,刚起身转头,就看见苏幺幺在玻璃窗外朝她使劲挥手,还怕她看不见似的,跳起来蹦跶了两下。
雨后放晴,天空流泻下潋滟的微光。
迟簌走出教室,苏幺幺已经朝她奔跑了过来,她小巧的身影笼罩在光里,像只欢跃的小麻雀。
“簌簌!”
欢快的声音入耳,迟簌眯了下眸子,目光从她咧开的白牙,落在她身后鼓鼓的书包,和手上大得有些夸张的袋子里。
“这是什么?”她问。
苏幺幺立马提起袋子,眼睛亮晶晶道:“待会你就知道了,你跟我来。”
两人坐在僻静的凉亭里。
晴光照在人身上有些暖意,苏幺幺看了眼周围,然后将书包拉链打开。
一只毛绒绒的小脑袋钻了出来,不满似的甩了几下头,然后一跃跳上了桌子,去蹭迟簌的手,“汪汪”撒娇似的叫了两声。
迟簌嫌弃似的弹了下它的额头,嘴角却牵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你怎么把它带学校了?”
苏幺幺有些害羞一笑:“我怕它待在家无聊,就干脆带学校来了。”
她才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舍不得呢。
“啊,差点忘了大事。”
苏幺幺连忙将地上的带子提到桌上,然后将里面的保温盒拎出来。
打开盖子,里面分了六层,两层饭,四层菜,两荤一素,还有一份拌好的水果沙拉。
“簌簌,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苏幺幺将筷子递过去,然后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保温饭盒,里面装了很多煮烂的肉骨头。
“小白,这是你的。”苏幺幺揉了揉小狗的头。
雪白的小狗立马摇着尾巴过去,低头啃了起来,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