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我见医生呢……”
“……”
“我不想看见医生,我可以控制好自己……”他低着头,“我已经答应好好吃药了,为什么还要我见医生……”
“见医生才能准确地了解你自己的状态……须瓷,你不觉得他回来后,你变严重了吗?”
“不是的……”
“你要听话,须瓷,你要看医生,要遵医嘱,要好好吃药。”
“只有你在变好,他才不会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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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生呼吸微紧,因为须瓷的手慢慢松开了他的手,指尖从掌心滑落,连带着他的心脏都开始收缩。
“你拿她当普通人就好,只是随便聊聊。”
傅生俯身,撩开须瓷细软的头发,和他对视着:“崽儿也不想一直这样对不对?”
傅生的语气就像是在诱哄无知的婴孩,偏偏须瓷微微张口,却无法拒绝这样的温柔。
“……”他眼尾泛起了红:“你背我。”
“好。”傅生蹲下身,等须瓷单薄的身体趴在背上以后,再托住他的大腿根,轻易地将人背了起来。
太瘦了……
脖侧滑落了一道道湿润的液体,傅生怔了怔,背上的小家伙在哭。
似乎想要克制住声音,小孩哭得一抖一抖得,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呜的颤音。
他声音中带着或许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哭腔正浓:“我会乖乖吃药的……能不能不看医生?”
傅生心疼得不行,几乎都要妥协了,最后还要狠了狠心拒绝:“不可以。”
“我想要你好好的,开心一点。”傅生托着他家小孩,走在人迹罕至的小道上,“瓷崽只是生病了而已,生病了就要看医生,一切都会好的。”
须瓷哭了一路,后面情绪在傅生一声声的安抚中稳定了少许,虽然眼泪依然在掉,但没有之前哭得幅度那么大了。
傅生感觉自己肩膀的衣衫基本已经透湿,全是须瓷的眼泪。
他问过之前身边有照顾病人经历的朋友,都说情绪极不稳定,易怒易暴躁,也容易崩溃地哭。
相比较来说,小孩真的很乖了,少有生气暴躁,除了那天早上醒来没找到他的那次。
就连哭都很克制,像是怕惹他嫌,拼命压抑着自己。
回到酒店,电梯里还正巧撞上了给叶清竹买夜宵的助理单荔。
她礼貌性地和傅生打了招呼,识趣地装没看见情绪不对的须瓷。
须瓷搂着傅生的脖子,脸埋在他颈侧,隐约还能听见压抑的抽噎声。
出电梯前,单荔犹豫道:“傅导要一起来吃夜宵吗?”
“不了。”傅生没有犹豫地拒绝,“回去要哄人呢。”
须瓷很轻,轻到傅生单手就能托起他,他用空余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房卡开门,把小孩放到床上才看到他哭得红肿的眼眶。
房间里之前被须瓷砸得乱七八糟的样子已经被保洁收拾好了,该付的赔偿傅生也没落下。
他单膝抵着地面,用指腹抹去了须瓷眼尾多余的泪水。
“崽儿……”
傅生还没说完,就被须瓷坐在床边搂住了脖子:“我会见她的,你别生气。”
“……”
傅生扣着须瓷的后脑把人完完整整地拥在怀里,心软得不像话:“我没有生气,我不想强求你,只是希望以后你能一直开心,哪怕我不在身边你也会开心,明白吗?”
须瓷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傅生本意是想让须瓷不要只因为他才会笑,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但听在须瓷的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
他猛得推开了傅生,声音再次染上哭腔:“骗子!”
傅生一怔,他下意识想上前去抱须瓷:“崽儿……”
须瓷抗拒着他的靠近,像是小兽的炸毛一样,自我保护着:“你根本不喜欢这样的我是不是!”
“……”
不等傅生回答,须瓷直接吼道:“你只是顾虑我有病!才会对我好是不是!”
在听到须瓷自己亲口说“我有病”时,傅生心口泛起了一阵绵绵不绝的酸疼。
“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了吧。”
须瓷后退着,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背靠着床,眼泪止不住地掉:“你只是想快点治好我,赶紧让我滚蛋是不是?”
“我说话算数,永远都不会再离开。”
看到这样的须瓷,傅生心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近乎窒息的心疼。
须瓷还在低喃着骗子,傅生试探着靠近了些:“崽崽,你怎样我都喜欢……”
他抬起须瓷的脸蛋,用拇指轻轻抹去了他脸颊的泪水:“哪怕当初我以为你和我说分手……我也还一样喜欢你。我只是想让你的状态好一点,时刻都能开心一点……”
须瓷抗拒得不再那么明显,傅生将人重新拥入怀里:“我只是不想未来哪一天一个不注意,没看好你,就失去你了……明白吗?”
须瓷不说话,被傅生抱在怀里也没挣扎,手指拽着他的衣袖,眼泪无声地滑落。
没有傅生的这两年他都坚持下来了,如今傅生回来了,他怎么会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