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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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元之位的归属在京城之中的确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尤其是京城最大赌坊易主的消息,简直像是给燃着的柴火里泼了一瓢油。不过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唐、戚两家一掷千金的豪爽以及新任会元的生平,逐渐成了人们最爱议论的话题,而那传闻中蒙着面的一大一小却从众人的视野里淡去,就连偶尔激起的小水花也立马被人压了去,了无痕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喧嚣非但没有隐去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了些。虽然也有一小撮人觉得人家是实至名归,可大部分书生对这陌生的三个字依旧是十分看不过眼,直到……
“贡院把你的考卷放出来了?”
“是。”
祁晏看着下方一点都不惊讶的某人,挑了挑眉。经木鹤一事,他对自家徒弟的心计也算有了数,这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
“你猜到了?流言你也推波助澜了一把?”
温鸿阑在他下首处端坐着,恭敬地答了,“虽没放卷的先例,可殿试在即,主考官为了证明自己的公正无私,破此一例也是有理可循。况且,此事只要运作的好,不仅可以化解学子间的怨气,到时候万一上达天听,考官也能落个不畏名利,慧眼识英才的美名。故此,会试的考官们必会多加上心,弟子只是把内子和清儿摘了出去,其他的并未插手分毫。”
听了这样一番解释,上边的人了然地颔首。
“经这么一遭,别人不知多少年才积攒起的名气,你一朝之间补了个完全,就连先前的考试结果也被挖了个彻底,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已得五次榜首,逆风翻盘,不外如是。”
“说起来……把人算计干净了,自己却不沾染半分,到真是符合你的行事作风。”
在旁边坐了好一会的谢崇闵轻笑了声,“我都说了,这人像我,你非不信。现在倒是一脸明悟了,前几日也不知是谁着急上火,还说要放出风声,把对方这关门弟子的身份坐实了,借着自己的名头把这事压下去。”
被人戳穿的人有些恼怒,一时却不知从何开始反驳,“我,你……”
在祁晏措辞之际,底下坐着的人已起身行了个大礼,“惹先生担忧,是弟子的不是,请先生责……”
“停停停,先起来吧,看在你护住了小槿她们的份上,这事暂且不提。说些要紧的,虽说为了成全这连中六元的名头,你被点为状元的可能性着实不小,但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以免前功尽弃。”
面对自家先生的谆谆教导,刚起身的人再次拜下身去,“弟子明白。”
例行叮嘱完,祁晏看了眼身侧之人,他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忘说了来着,到底是什么呢……
谢崇闵接到对方求助的目光,有些好笑,帮着开了口,“师从一事,我动了些手脚。在这京城里,除了少数人家,其他的皆只知你来自青云书院,至于具体是谁,他们是不知的。时策这几日你也练了不少了,到时候卷子交上去,若是当今问起师从,你无须担忧,照实答话便可。”
“是。”
第82章殿试苏爱卿这关门弟子的身份,怕是悬……
“槿儿,带子系错了。”
温鸿阑一脸宠溺的看着身前的人儿,调笑道,“娘子看起来怎么比我这个要考试的还紧张些,嗯?”
他前方之人没搭理他。木槿深吸了两口气,待缓过劲来,这才颤着手重新将带子收紧,移到他腰侧系好,再用手从上至下缕平。等一切打理好了,将一旁的腰带取过,贴近,仔细系好,伸手展平,最后再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以防有一点错漏。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人儿脸上严肃的表情就没放缓过。
真正要直面天子威仪的某人看得好笑,唯有的一点点紧张之感也彻底没了,垂在身侧的手一动,就要安抚对方,却被人给躲得远远的。
木槿皱着眉头,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夫君你别乱动,待会衣服起褶子了。”
被拒绝的人一愣,刚打算说些什么呢,话头再一次被人抢了去。
“宋梓仪他们应该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时辰虽还早,但为防万一,夫君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温鸿阑看着如临大敌的自家娇娇,无奈地摇了摇头,顺着对方的心意出了门。罢了罢了,他若是再待在这,槿儿怕是要一直紧张下去。等殿试完了,他……
打定主意的人才刚跨出一步,身后传来的一声唤就蓦地让他转了头。
刚刚还往后退了好几步的木槿最终没能控制住自己,走到自家夫君跟前,小心地不曾碰到他半分,踮起脚尖在对方唇上点了一下,语气缱绻,“我信你。”
——
天地之间,殿宇绵延。屋脊翻飞,形若展翅的大鸟,红墙黄瓦,衬托着人之渺小,让人望而生畏。这,就是淳朝的皇城。
天还未曾放出亮光,会试录取的两百来名学子便已在城门外安静的候着了,皇城总共有七扇城门,他们所立的,便是所属南向的南安门。
虽说没明文规定,众学子也还未曾进入皇城,此时的站位应是随心的,可众人还是规规矩矩地按照杏榜的先后排成了几列。因此,温鸿阑所处的位置便是最为靠前的那几个。
当他站定,后排的人都不自觉地微抬起头来,想要一睹此次会元的庐山真面目。要说也是温鸿阑这些时日里藏得太好了些。任外头风波不断,话题中心的人却始终未曾露过面,让改观了的众学子这心里是直发痒,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是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了。这不,就连站他身侧的人都未曾免俗,稍偏过头去打量这夺走自己榜首之位的人。
许是方策的目光太过强烈,他这还没能收回视线呢,就被右侧的人逮了个正着,朝他微微颔首。
总算见到正主的方某人赶快回了一礼,然后目不斜视,看向前方,淡定的很……如果忽略他身侧颤抖的手的话。
按理说,有着“夺位之仇”,即使两人不是势如水火,那也该是针尖对麦芒的,着实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可问题就在方策他乡试之时就已得过一次第二了,少年人嘛,难免失意,等那个劲过了,也就看开了些。若说最开始,他还有些许不平,毕竟对方只是个无名小卒,偏偏压了他一头,叫他如何能甘心?可喧嚣过去,贡院把前三的试卷一同张榜,方策都不用拿给父亲大人看,自己一眼就能瞧出来对方的水平远在他之上,说难听点,碾压都不为过。噗嗤一声,那点子小气焰也被灭了个干净。
天际的日光穿过云层,照在人身上,紧闭的南安门终于在众人面前缓慢地打开了。一连串的内侍步子齐整地走了出来,微低着头,一举一动间均恪守着宫廷的礼仪。
与前几次考试不同,能走到殿试这一步的,最低也能赐一个同进士出身,没有落榜一说。为表尊重,此次考试无须经历严苛的搜身,就连笔墨纸砚,也是一应由宫中备好了的,待查明身份,便可直入泰安殿面圣。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圣的礼仪都是之前礼部着人仔细教导过的,经过了众人不知多少次的反复练习,此时看起来倒是十分养眼。
“平身。”
上首之人短短二字,牵动了不少人的心弦。本还可以强装镇定的学子们立马破了功,若仅仅是手发抖那还算好的,额上溢出汗滴的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整个身子都在细微地颤抖,呼吸都急促地喘不过气来。
坐在宝座上的人垂眸打量着这一批皇朝的新生力量,嘴角勾了勾。能被他选派出去的主考官无一不是有识之辈,品性上也没什么大的缺憾,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这群人会替他挑出最适宜的人选。上座之人的目光在最前头那几人身上来回逡巡着,发现这几人相貌上都算不错,尤其是最右边的那个,啧,不点个探花郎倒是可惜了。
待说完几句勉励的话,着常服御殿的人派内侍将策题赐下,再由礼部官分发到众人手中。不得不提一句的是,按往朝的规制,天子面前不赐座,这批贡士本是该跪着答题的。当今仁慈,才有了现在这坐着答卷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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