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我们想送他去医馆,可他仆人不让我们动。”
杭拾甫略有吃惊:“此人身边还跟了仆人?”
“是,那仆人死活不让我们动那人,只说见不到城主,就陪着他家老爷一起饿死在衙门口。”
杭拾甫皱眉,沉吟片刻问:“他可有说要见城主作甚?”
衙役闻言,抬头小心地看了一眼杭拾甫道:“那人,他,他说,他乃当代陶朱公,能辅佐城主,坐,坐,坐,坐拥天下第一城!”
说完衙役白着脸将头埋在了地上。
阿青虽说做了应城的城主,可从未说过要造反的话,这人一出口就是什么天下第一城,当时差点没把他们吓尿。
要知道能当天下第一城的除了那皇帝坐拥的皇城还能是哪儿
他们当时听这话就抽刀要把此人拿下,但这人却理直气壮地与他们争辩直说,是要让应城成为天下第一城,还说他们那么激动干嘛,是不是做贼心虚。
衙役当场就没辙了,说不过,要拿人也没正当理由。
现在应城百废待兴,府官大人早有命令不得生事,不得苛待百姓。
所以他们能怎么着,只能把人凉着呗。
结果都这样了,还是出了事。
杭拾甫听这话也吓了一跳,他忙从椅子上起来,往书房外走,一边走一边问:“他说这话时,可有旁人听到?”
衙役脸色难看地说:“他说时,门口有不少百姓都听到了。这几日有许多百姓都等着,看那人的结果。”
这事可算是闹大了。
等杭拾甫到衙门口时,果然见此地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衙役指着人群围着的正中间坐在一脸菜色,瘦得皮包骨头的人说:“大人就是他!”
周遭百姓见着杭拾甫来了,立马起了一阵喧哗,有人大喊一声:“杭大人来了!”
所有人让开了位置,杭拾甫抬脚往那人走去。
此时那人也幽幽转醒,他虚弱地抬眼看着杭拾甫,半响哑着嗓子拱手说:“在下宣州涂西奉,宝安六年宣州解元!”
杭拾甫一惊,宝安六年的解元,他瞧这人年纪至少也是而立了,也就是说这人十来岁或不到十岁的样子便考取了解元?
杭拾甫又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眉毛微皱道:“你若是宝安六年宣州的解元,而今怎么会在这里?
宣州自古出才子,文人墨客繁多,你既能以小小年纪考取解元,再不济也得是进士。但本官瞧你却是不像。”
涂西奉饿得头晕眼花,强打起精神解释道:“在下中了解元以后便,便再未参加科举,遂,遂现还是一届解元。”
“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
涂西奉扶着椅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旁的尽舟赶忙扶住他的胳膊。
涂西奉拱手鞠礼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信,可去,可去……”
话刚刚说到一半,涂西奉突然两眼一翻又晕死过去了。
尽舟急得脸色大变,他家老爷这次可是实打实地糟蹋了身体,这要是真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杭拾甫见状急忙大声喊到:“来人,快把人先抬进去,请大夫来。”
两个衙役奔来,抬起地上的人就要走。
尽舟起身就想要拦住。
杭拾甫一挡,道:”城主就在衙门里,先让你家老爷把身体养好,到时若你家老爷的话属实,本官可帮他引见。”
第15章衙役们把涂西奉抬进……
衙役们把涂西奉抬进了后衙的一间厢房内,大夫匆匆而来,屁股刚刚挨凳子就被急哄哄地拉着把脉。
然而这一把脉,大夫当时的表情就有些难以名状了。
涂西奉这人大毛病没什么,小毛病一堆。
而这昏死过去纯粹是饿的。
大夫除了开了些药让好好养着外,更多的是拉着尽舟语重心长地交代一堆让涂西奉好好养身体,喝酒莫要贪杯,在女色上也要把控好。
莫说尽舟听到这些话是个什么表情,反正杭拾甫是越听越尴尬。
涂西奉瞧着也就和他一般大,但听大夫的话,这人却像是快要被酒肉女色给掏空了身子。
这下杭拾甫是半点不信涂西奉嘴里的话了,心下更是暗自忖度,这人莫不是个纵情声色的浪荡子吧。
城主是不能引见了,等他养好了身体得想个法把人打发走。
杭拾甫这般打算好便也没再阿青面前提起有这么个人。
涂西奉醒后倒是积极与杭拾甫沟通,想要见阿青,但每次涂西奉问到了,他便打岔,直说让他把身体养好再说。
涂西奉也不傻,心里也知道这人是在糊弄自己,便假装信了他的话,但暗地里却另有打算
又过了两天,一日涂西奉趁着杭拾甫不在,偷摸地带着尽舟找去了阿青的院子。
阿青并不喜欢自己的地盘有太多外人在,所以除了院子门口站了一人供她随时驱使外,里面其他地方都见不到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