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听到了声响,知道闻肇来了,可她依旧没做理会。
闻肇见此也知趣地没有打扰阿青,他一掀衣摆在她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聚精会神地陪她看完了这出戏法。
良久,表演终于完了。
此时闻肇本来冷得发白的脸上,有了些红晕,添了几分气色,连沾了水的衣服和头发,也干了些。
变戏法的几人收拾好工具躬身行完礼以后,就跟着仆人退下了。
转眼间,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外面滴答滴答的雨声,显得天地间格外静谧。
片刻,闻肇嘴角噙着笑,转头看向阿青开口打破了屋内的安静:“在下多谢城主相助。”
他态度颇为诚恳,言语由衷。
这一次阿青若不是出手,他想这么快打败四侯,恐怕就是废上好些功夫,也不一定能成事
阿青对他的话不可置否,只是端起旁边小几上的茶杯,用茶盖撇去浮叶喝了一口。
闻肇对她的反应也见怪不怪,只是又笑着说道:“不知在下可否向城主讨杯热茶喝。”
阿青端着茶杯,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的茶,可是很贵?你,确定要喝?”
这话里有话,茶指的是茶,也不只是茶。
闻肇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现在就需要这杯茶,也只能苦笑叹息道:“再贵,在下也得喝啊!”
阿青挑眉,放下茶杯向外面吩咐了一句。
很快一杯热茶便端到了闻肇面前。
他端起茶,吹了吹后便喝下了一口。
茶有些烫,可让他有种打心眼里的熨帖。连日来的疲惫感顿消,淋了雨后冻着的身体也暖和了起来。
闻肇这时才有了一种又活过来的感觉。
这茶下了肚,他也该付酬金了。
他来这一趟,本就是为了给阿青付酬金的,也指望着这次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事情办得圆满了。
因此他也不废话了,直接单刀直入地问:“城主想要什么。”
阿青疏懒着身子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开了口:“我缺人。”
“缺人?”
闻肇一愣,他倒是没想过阿青会这么说。
阿青说道:“我要修城墙,人不够,所以我要你手里握着的俘兵,一半。”
阿青轻飘飘的扔出这么一句话,闻肇听后脸色登时就变了。
他面色凝重,眸光深了几许。
沉吟片刻闻肇别有意味地问到道:“在下记得,应城的城墙并无什么损坏,城主何故要这么多人?难道城主是要将城墙推了重修?”
闻肇言语里带了几分试探。
显然比起阿青开口要那一半的俘兵,他更想弄清楚城墙之事。
阿青眉梢一扬,似笑非笑地说:”你在试探我。”
话说破了,闻肇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是,在下好奇,城主到底想干什么?”
阿青嗤笑道:“我想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被阿青毫不客气地顶回来,闻肇也不恼。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目光沉沉,眼睛里看不见一丝笑意:“城主说笑了,你我之间有交易有合作。城主想干什么自然与我有关。”
说到这他一顿,又接着道,“实不相瞒,在下有意天下,若城主也志在此,那你我之间总有一天会兵戎相见。
所以在下自然不能事事都依着城主了,还请城主见谅。”
说这话时,闻肇满脸的野心勃勃。
天下他早晚要抓在手里,谁拦了他的路,谁就是他的敌人。
就连应青也不能。
“城主想从在下手里拿到这些人马,到底意欲何为?”
他定定地看着阿青,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青也不躲闪,直直地看进闻肇的眼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来:“你在质问我?”
四目相对,闻肇却差点那双宛如深潭的凤眸中。
他怔愣着,手掌慢慢收紧,攥成拳。
直到后来,察觉到了掌心处的疼痛感,他才若有所思地回神过来。
思绪回笼,他面色又恢复的温和,只说:“在下不敢质问城主,只是城主的要求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不若城主换一个要求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