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懒得理他，两个人之间反而达成了某种默契，就是他们两个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亲密的表兄妹关系，私下凌夕不要来烦她。

那段对话也是有的，凌夕说出“苏苏，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对不对？”时，表情阴郁，眼神更是充满野心。

“嗯。”凌苏回答他，带着点冷漠和不耐烦。

完全没有所谓的温情。

这样的默契维持了几十年的时光，直到凌苏这世的父母去世，她被凌夕站出来指认背叛家族，凌夕还借着这个机会接手了除去维洛斯星系之外凌苏父母手下的其他矿产星球。

私底下的时候，凌夕从来没有在凌苏面前隐藏过他的野心，所以凌苏当时并没有觉得惊讶，甚至没觉得生气，也没有任何辩解，没告诉任何人，收拾收拾东西就溜了，最后定居在现在的星球上面。

所以，这个记忆就是假的，那些情绪也是假的！

凌苏想起来了，自己明明是在《绿洲》游戏里面暗影怪对战！她刚才情绪里面的那些崩溃和绝望，也是boss的攻击作用！

直播间的观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见凌苏明明在和boss战斗，结果boss一阵黑雾攻击之后，她就像是被定住似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boss攻击。

眼看着凌苏的生命值不断下跌，远处居然还有大批的黑暗生物赶来——按照时间是今天早上应该攻城的黑暗生物大军。

弹幕简直快要急死了：小纾倒是快动啊！等黑暗生物大军来了就真没了！

正当这时候，凌苏动了。

她迅速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开暗影怪的下次攻击，来不及看自己的状态，直接从背包里面掏出药剂来往嘴里灌下去，然后接着朝boss攻击。

有了之前的经验，凌苏每次都会注意躲开boss散发出来的黑雾，即使不小心被击中，她也会在瞬间清醒过来。

暗影怪boss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可以从情绪上面攻击敌人，实际上它的实力很弱，只要能不怕它的精神攻击，那它精英怪差不多。

在后面的黑暗生物大军攻来的时候，本来应该驻守东边城墙的居民npc也赶来了，看见凌苏已经在战斗，还有点惊讶：“大佬，怎么现在就开始了？”

“这是boss，你们离远点，和以前那样攻击黑暗生物就行。”凌苏在战斗的时候，还不忘了转身提醒道。

她的精神属性那么高，在最开始的时候都受到了boss的攻击影响，普通的居民npc恐怕刚靠近boss精神值就已经开始狂掉了。

要是放在其他主播的领地，居民npc不一定会听他们的话，可是在凌苏的领地，她的领主身份甚至都没有透露出来，居民npc听到她的话，都依言不会靠近她战斗的地方。

这就是领地居民生态好的优势。

和暗影怪boss的战斗很快结束，快到凌苏都觉得这个boss是不是有点太弱了点。

凌苏完全没想到，其实主要是她自己太强了。

这个boss的攻击方式就是影响玩家的情绪，只要被影响之后，玩家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只能被动接受攻击，可是凌苏她除了第一次的时候愣了十几秒，后面基本上就没有再被boss的攻击影响到。

boss的攻击影响不到凌苏，她对boss的攻击却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伤害，这样下来不简单才奇怪了。

击杀暗影怪之后，凌苏随手把掉落的资源收起来之后，就加入npc的阵营，继续和攻城的黑暗生物战斗。

血月季的第十天，除了大清早出现的暗影怪boss之外，和这个季节的其他时间没什么区别，凌苏照常如同上班打卡一般，定时去城墙旁边杀黑暗生物，直到今天的游戏时间结束。

退出游戏之后，凌苏照常在吃完晚饭后到小花园躺着放空自己。

“被暗影怪攻击是什么感觉？”程自意突然问道，“我看到你那时候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

“是有点，不过都是假的，你看我后面就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了吧。”凌苏笑眯眯地回答道，看起来颇为轻松的样子，忽然又神秘一笑，“其实我有特殊的让自己清醒的技巧。”

“嗯？”

“你看。”凌苏眉眼弯弯地指了指星空，“就是这片星空。”

程自意没说话，静静地等待她的解释。

凌苏继续说道：“抬头看星空的时候，你会发现，宇宙辽阔而永恒，相比之下个人的情绪，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显得渺小而短暂。”

“所以那些情绪，无论如何都影响不到我的。”最后，凌苏悠悠然地说道。

程自意愣了愣，在和她一起，安静地抬头看着天空。

————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凌苏这样的心态，所以在接下来几天时间里面，其他玩家的领地外面陆续出现boss的时候，他们才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

是真正意义上的绝望，虽然每个玩家遇到的boss都不甚相同，但是特性都是差不多的，符合血月季的特点，从精神上攻击玩家。

当玩家陷入恐惧的情绪时，能醒来的还可以继续战斗，不能让自己清醒过来的，就只有被慢慢磨死的份。

整个血月季，就是大写的两个字——折磨。

没日没夜的和黑暗生物战斗折磨，被血月影响到精神折磨，没有足够的资源还是折磨。

在玩家们的期待中，血月季最后一天终于过去，到这一天结束的时候，玩家数量只剩下三百五十四，当天游戏结束之后，还会淘汰排名最后十位的玩家。

最后就只剩下三百四十四名玩家。

阿云就是作为那十名里面，最后一个被淘汰出局的玩家，自此他们群里面的主播除了凌苏之外全军覆没，不过作为小主播群，在这次的直播比赛当中，群里所有参加了比赛的人都收获颇丰，人气也都有相应的增加。

总而言之就是没白来。

凌苏在血月季期间暂时断网，并不知道阿云被淘汰的事情。

她现在正在和程自意一边逛自己的花园，一边等着下个季节的到来。

其实在前两天，也就是最后两天时间里，论坛里面就已经开始猜测下个季节到底是什么，到后期《绿洲》的季节就变得和现实愈发脱离，导致想要预测季节也变得愈发困难。

猜到最后，所有人尤其是现存的玩家纷纷表示：不管是什么季节，反正肯定不会比血月季更恶心！宁愿受到身体上面的攻击，也不想再感受精神污染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