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银赧然,“没有啦,我只是——”
程泽远说:“我表弟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假如他伤害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
几乎就在瞬间,郁银被程家大哥成熟的气质俘获,垂下头,红着脸讷讷,“不,不用道歉。”
程泽远盯着她红透的脸,低声说:“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郁银脸更红了,“我小时候很胖。”
程泽远说:“那也可爱。”
郁银眼睛湿润,还没人夸过小时候的她可爱,曾经谈过一个男朋友,当他看到相册中圆球般的小姑娘,哈哈大笑,后来当做笑话,时不时地奚落她,从此之后,她再也没谈过恋爱。因为安徒生童话,她觉得贺九皋会和自己有共同语言,谁知又是一厢情愿。
程泽远笑道,“走吧,我们回屋,在外面你不嫌晒么?”说着向小姑娘伸出手。
于是戏剧化的一幕诞生了,大家看着手牵手走进客厅的程泽远和郁银不禁目瞪口呆。
梁女士盯着自家女儿羞答答的脸,差点儿背过气儿去,这是要干吗,临时换对象吗?
冯玉萍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眼郁银,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只会说:“你们,你们……”
程兰最先镇定下来,硬着头皮,克制住诘问郁银的冲动,机械地笑着。
谭佳人则看向贺九皋,同情地想,他这是被表哥ntr了吗?
大家都是体面人,并没有给两位当事人难堪,特别是隐约被绿的贺九皋情绪稳定,他都没跳出来抗议,作为母亲的梁女士和冯玉萍理所当然胳膊肘往里拐,维护自家女儿儿子的脸面,当作无事发生。
梁女士自感对不起好友程兰,带上女儿匆匆离开,冯玉萍冷下脸来,狠狠剜了儿子一眼,“程泽远,你告诉我,刚刚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跟郁银那个小丫头搞到一起了?”
程景欢冷嘲热讽,“是啊,哥,你眼神不太好。”
程兰扶着额头,低喝一声,“要吵到外面吵去,我头不舒服,上楼去休息,待会儿你们自己吃饭吧。”
说完起身,佣人赶紧过来,搀扶主人乘电梯回楼上卧房。
好戏落幕,谭佳人掩饰幸灾乐祸的神情,笑着说声,“告辞。”
她飞快地走出程家大宅,一边走一边笑,都说太阳底下无新事,但今日她亲眼目睹的这一桩可以拍进电视剧,伦理片,回村的诱惑之类的剧,她绝对守在电视机旁贡献收视率。
身后一个低沉声音问道:“很好笑?”
第42章白日做梦自古谁不喜欢看鸳鸯成对成双……
贺九皋一手插兜,一手抛车钥匙,无声靠近,似笑非笑问:“你觉得很好笑?”
谭佳人猝不及防,脸上犹带嘻笑,想抵赖都不成,索性承认,“有点儿……”
贺九皋故作费解,“一对有情人牵手成功,哪里好笑?”
谭佳人用探究的眼神盯着贺九皋,寻思他太圣父还是受刺激受大发了,反正不是正常反应,她委婉道:“我以为梁女士带郁小姐拜访程总是奔您来的。”
贺九皋微微一笑,“何以见得?”
装什么,在巴黎,梁女士和程兰打越洋电话费心安排郁银住进贺宅,难道真让她养病,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你贺九皋。
谭佳人笑一笑,“我这人快言快语,说错了,您别见怪,梁女士与程总明显想撮合您和郁小姐啊,不然我们在巴黎住酒店就可以,为何要登门叨扰,当然了,我毫不怀疑您帮助同胞的无私精神。”
贺九皋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谭佳人心想没啥好瞒的,老实交代,“我听程总说的。”
贺九皋挑挑眉,“我母亲没要求你做额外的事吗?”
谭佳人笑而不语。
贺九皋高高抛起车钥匙,再一把握住,笑笑说:“难怪在宴会上你为郁小姐做wingman。”
wingman——讽刺她是僚机?
谭佳人美化自己的行为,“youtwolookcutetogether”,用英文表述“你倆很搭”,显得她无辜善良,意思是,配合郁银打助攻,完全出于好心,自古谁不喜欢看鸳鸯成对成双呢。贺九皋追究的话,大不了宣称自己是他和郁银的cp粉,无论如何都不能供认程兰允诺给她好处的事,反正看样子贺九皋和郁银也黄了,程兰的允诺作废,那何必枉担了虚名呢,必须无条件否认到底。
贺九皋摸摸下巴,“哦,哪里搭?”
谭佳人说:“各种意义上搭。”
贺九皋盯着她,真心求教,“比如呢?”
谭佳人硬着头皮说:“呃,家世背景爱好,您和郁小姐门当户对,都喜欢看童话书,爱好一致,这还不叫搭么,在现实中遇到这么合拍的知己机会不多的。”
贺九皋说:“你不觉得你的总结有些简单粗暴吗,我也喜欢看西游记,不止中国,西游记的爱好者遍及全世界,照你的理论,他们都算我合拍的同好知己。”
非让人说实话么,你母亲觉得你和郁银配。
谭佳人讪笑,以退为进,“贺先生,这是您和郁小姐的私事,我作为旁观者确实不该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我做了非常没礼貌的事,对不起。”
这么快就竖白旗了?贺九皋乘胜追击,“ok,我接受你迟来的道歉,坦白说,宴会那晚,因为你的行为我很不开心。”
谭佳人疑惑,“我什么行为?”
贺九皋笑,“做僚机的行为,聚众起哄。”
谭佳人眨眨眼,“我只是请您和郁银跳舞而已。”
贺九皋说:“那你也不能罔顾我的意愿对不对?”
听到这里,谭佳人总算搞清楚贺九皋在宴会上那股无名火来自何处,针对她是有原因的,不是不会跳舞,怕当众出丑,而是被长辈乱点鸳鸯,自己又强拉cp,所以贺九皋反戈一击,把不痛快发作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