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揍人。
距离说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冉月想着再忍忍就过去了。
但是她没料到,二十分钟后,依然没见到人影儿。
手里的论文都快被汗湿透了,冉月想到了那个电话。
可是也方才不过过去了十分钟,冉月想着再等等,说不定堵车了。
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断,虽然临近傍晚,但是闷热感却是愈加的强烈。
半个小时之后,冉月确定自己再次被耍了。
可是今天论文必须通过。
必!须!通!过!
冉月心中泛起一股酸,一直冲到了鼻尖。
这是明晃晃的在欺负人。
立在那里瞅了一圈后彻底放弃。
然后掏出手机,给学习委员要了那个电话。
刚刚那股绝对不会打电话的志气,瞬间被泯灭。
天边悬着一片火烧云,映的半边天都是红通通的。
冉月侧着身子,一边靠着门口的墙,支着有点酸胀的脚踝立着。
将号码拨出去后手机放在了耳边,嘟的声音很快响起,同时背后也响起一串来电铃声,让她下意识的回过了头。
冉月愣着,拿着手机的手顺着滑着垂下。
这是这两天来,两人再次见面后距离最近的一次。
彼此的呼吸甚至都能够听见。
秦时穿着一身运动薄衫,此刻正低头看着手机。菲薄的唇形,诠释着他的薄幸。
冉月没吭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以哪种方式开口。
秦时从手机上抬起头,掀起眼皮瞄了一眼人,声音淡淡的,似乎能够降温,说话间也很随意,倒不像是几年没见,更像是几天,“原来你没换号,我电话你拉黑了?”
冉月啊了一声,秦时站的太近,她脑袋轰轰的响。转过身,将手机揣进了兜里,愣了好大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意识到秦时刚刚的问题,随即嗯了一声。她其实当年是真有想过换来着。
“……”
秦时倒是也没多么的意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偏过脸看过一边,笑的咬牙切齿。接着伸手从口袋里摸了一根烟出来叼在了嘴里,又拿出火机一并笼火点上,狠吸了一口,在烟丝快滑到喉咙口的时候,看过冉月,使坏吹到了人脸上,“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冉月被那口烟呛得不轻,连连咳嗽,往后退了一步,红着一张脸透过逐渐变淡散去的烟雾看人,“没有,是我的问题。”不自量力,异想天开,傻到冒烟,活该被耍。
秦时看着被熏的脸色涨红的冉月,直接将烟拧灭扔到了墙角边,然后两手抄兜,垂眸,淡然的说:“知道错了就好。”
“……”
对的,还错的离谱呢。
冉月将手里握了半晌的论文送到了秦时的眼皮底下,“师哥,我论文已经修正过了,你看还有没有问题?”
师哥?
呵,秦时从胸腔里闷发出一声嗤笑。
还真会现学现卖。
秦时看了眼递到跟前打印出来的几张纸,伸手拿过对折了两下装进了兜里,往周边看了一圈,“行了,还没吃饭吧,咱们先吃饭。”
“你还是先看论文吧,你觉得没问题了我就回去了,我回学校吃。”
“……”
冉月扎着马尾,穿着短裤配了白色体恤,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红,透着一丝粉,顺着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看,像是过了一层滤镜,别有韵味。还透着少女独有的稚嫩。
以往只能勉强扎起来的短发,已经被她续成了快要及腰的长发。
秦时意味深长的垂眸打量了一下人,耐着脾气,“行,那去前面的咖啡厅,这里太热了。”说完丢下人,不等回音,直接转过身向前走。
冉月顿了两秒,掀开眼皮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只得提起那千金重的脚跟了上去。
虽然他们之前认识,虽然发生过一点小插曲,可是到现在距离也已经有三年了。
不应该——这么自来熟的吧?
而且对于所有的事情,不闻不问,如若不是刚巧他也读过这所学校,来了这里,上了自己的课,听到了大家喊来了自己名字,可能他——
名字也多半是记不起来的吧?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坦然,耍了人,也没有一点的良心不安?
……
周边还有一所小学,正是下班和放学家长接孩子的高峰期,马路上车川流不息特别拥堵。
咖啡厅刚好在学校斜对面的不远处,两分钟的路程,愣是被水泄不通的岔路口给堵得步履维艰。
冉月的汗顺着额角往下落,真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