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他。
谢闻衍反倒是笑了,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得了趣味,心情颇好,“我一没有锁着你,二没有跟你抢,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时翘一动不动,板着张小脸说:“我要洗澡。”
谢闻衍哦了声,“跟我说干什么?要我帮你脱衣服?”
时翘瞪他,憋了半天,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是真的不要脸。”
她从乾坤袋里拿出木桶,又哼哧哼哧从清泉里装满了水,脱了外衫坐进浴桶里,洗了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的从里面出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
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散开在后背,发梢的水珠滴滴答答往下落。
头发未干,谢闻衍不让她上床。
时翘觉得大师兄脾气真的很差!气呼呼的的坐在山洞边缘的位置,用后脑勺对着他。
谢闻衍拿她没辙,“我帮你擦头发。”
时翘道:“大师兄,我不配的。”
谢闻衍也极少见到她耍小性子,小师妹脾气向来都很软,能伸能屈很好拿捏,像今夜这样带着软刺扎他的日子确实不多。
他没再多说,用耐性替她擦干了头发。
谢闻衍躺回了床上,还给她留了一半的位置。
时翘说:“我不困。”
谢闻衍吐出一个高贵的字:“哦。”
时翘靠着石头,后半夜里迷迷糊糊闭上眼就睡着了,第二日醒来,她发现自己就躺在谢闻衍的怀里。
秘境的最后几天。
时翘无论干什么说什么最后都会被谢闻衍给拽过去。
她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谢闻衍岂止是厉害。
他这是太厉害了。
出秘境那天。
时翘是被谢闻衍从山洞里抱出去的,她睡了个昏天黑地,跟个没骨头的人似的挂在他身上。
淮风同其他几位长辈一早便在秘境出口里等着他们。
各大宗门的弟子陆陆续续的从里面走出来,有些心理素质不强的少年,在看见自己的师叔师尊时,哇啦大哭。
宋茵跟在二师姐身后,随着人流走出来。
青门宗和乌玄派在此次试炼中损失是最小的,虽有人受伤,却无人丧命。
故而乌玄派不谙世事的师弟们对宋茵这个准嫂子,也未有明显的恶感。
在她因为后腿被骂的一边倒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同情。
然而祁州师兄本人都不曾站出来替她说话,他们也不好越俎代庖,只能眼睁睁看着未来的嫂子受难。
淮风的眼神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
等待良久,淮风才等到最后才从秘境里出来的时翘和谢闻衍。
几乎是同时,他便闻到了时翘身上的那股气息又变的更浓。
这是他养大的妹妹。
是他从走上修仙路那天起,就立誓要一辈子守候的妹妹。
命运弄人。
却也是他亲手将她推出去的,三番五次。
明眼人对谢闻衍和时翘之间的猫腻看的一清二楚。
也罢,都成了道侣,还能什么都不做?
三师叔按照惯例问道:“你们这回可有什么收获?”
几位师兄将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猎到了东西全都摆了出来,说句实话,都算不上什么好玩意。
三师叔叹气,“也罢,你们就当是一场历练,长长见识。”
宋茵憔悴了许多,脸上的肉都瘦了一圈,她问:“师叔,慕容师兄伤了腿,您可否帮他看看还能不能医好?”
众人的视线纷纷朝他望去。
带着怜悯的、同情的眼神在慕容泽看来就成了奚落、嘲笑。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天之骄子,哪里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握紧了拳头,有力气没地方发泄。
“这腿废了。”
也就是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