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着看陶茱萸笑话的人,此刻更是五味成杂。
回到敬国公府后,齐老夫人秉退了下人,只留下陶茱萸和齐晚月两人。
“月儿,我知道和安回来后,你心里不大痛快,但我总想着你能想明白,和安不欠你什么,反而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却本来是属于她的,你不该处处争对她。”
齐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陪在爷爷奶奶身边这么多年,我们也一直把你当亲孙女看待,但你瞧瞧,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闻言,齐晚月争辩道:“我做什么了?不就是让姐姐写一幅字吗?今儿让她如此露脸,难道我还做错了?”
见齐晚月还只一味的争辩,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齐老夫人只觉这么多年的教养都白费了,“你别以为祖母不知道你的初心,你不就是想让和安,从此以后在京城抬不起头吗?今儿和安能露脸,那是她自己有本事。你怕是不知道,你这些小伎俩,都是祖母年轻时玩剩的。”
齐晚月脸色白了白,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齐老夫人打断了,“月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说完,齐老夫人便带着陶茱萸回了自己房间。
见齐晚月神色消沉地回了院子,奶娘刘妈连忙问道:“小祖宗,您这是咋了?难道没能让大姑娘……”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到那村妇的任何事!”齐晚月突然吼了起来,半晌后,又瘪着嘴说道:“我现在只想让纳兰哥哥能见我,让他早点儿娶我过门儿。”
刘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要见纳兰世子并不难,而且奴婢也相信,纳兰世子定会看到姑娘比其他人都要好的。”
齐晚月有气无力地道:“我最拿手的字都比不过她,怎么让纳兰哥哥看到我比她好?那村妇不是一个破山村里长大的吗?怎么什么都会?”
听到这儿,刘妈却笑了起来,“有一样东西,她肯定不会。”
“嗯?什么东西?”
刘妈俯在齐晚月耳边嘀咕了半晌,“这样既可以让那村妇惹圣上不高兴,又能让纳兰世子注意到你。”
“对对对,”齐晚月脸上又有了笑意,“先前是我气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这个,还好刘妈你一直在我身边。”
天刚暗下来,卫甲便带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走了进来,“大人,人找到了。”
这时,那老态龙钟的妇人一把跪了下来,开口却是一道苍老的男声,“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为我家大人做主啊,他死得实在是冤。”
“您快起来,有话我们慢慢说,”栾良砚一把将人扶了起来,“我这周围都是眼线,只能委屈您做如此装扮了。”
那人摸了一把脸,厚厚的脂粉后面是一个六十来岁的男子的面容,正是张之校家的管家,张伯。
见张伯还未平复下来,卫甲便先开口道:“找到张伯时,郑友潜的人已经到了,属下只得将他们全部都处理了。”
栾良砚神色不变地点了点头,“郑友潜他们会不会怀疑?”
“属下将他们的尸体都丢在了船上,而后将船给击沉,做了一个船因意外沉没的假象,”卫甲对自己人的手段很有自信,“等郑友潜他们发现不对劲,起码也要等上那么个五六日。”
听到这儿,张伯立马开口道:“多亏了这位大人,如果不是他带着人及时赶到,我此刻怕已经是郑友潜他们的刀下鬼了。”
“他们可有问过你张姑娘的下落或者是长相?”栾良砚问道。
“没有,他们只是来杀人灭口的。”张伯摇摇头,“知道我家姑娘长相的,只有在别庄伺候她的三人,这是公开的秘密。”
“老伯,您能具体说一下张大人被抓那天的事儿吗?”
张伯想了想,慢慢开口道:“那天白日,老爷急急忙忙的从州府衙门赶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我敲门进去时,见老爷正满脸兴奋地翻着一本册子,还一边嘀咕着什么终于拿到了,终于能将他们绳之以法什么的。”
张伯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我余光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有不少人的签名和手印儿。当天下午,老爷便去了趟别庄,回来时神情有些凝重,还问我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瞒天过海的将一件东西带去京城。”
说到这儿,张伯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条,“只是还没等我们想出法子,便收到了这张纸条。是包在一块石头上面,被人从院墙外面,扔进我们府上的。”
栾良砚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快逃,他们已经发现账本不见了。”
“老爷当时就被吓到了,连忙往别庄里赶,还让我通知所有下人,赶紧走,”张伯摸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我刚出门没多久,就见大批的官兵将府门团团围住,那些还在收拾东西的,没来得及出门,便全部都被抓了。我后来也打听到,老爷在从别庄回来的路上也被抓了,好在老天垂怜,让姑娘逃走了。”
说完,张伯又跪了下来,“大人,我家老爷绝对不会私占他人良田,他是发现了郑友潜他们贪污的证据,才会被抓进牢里的,还被他们生生给折磨死了,您一定要替我们老爷做主啊。”
栾良砚连忙又将张伯扶了起来,“您放心,陛下派我来,就是让我彻查郑友潜他们的,你家老爷的忠义,我也会禀明陛下。只是现如今有件事儿,需要老伯帮忙。”
“大人您说,只要能让我家老爷沉冤得雪,什么事儿我都愿意做。”
“其实我知道你家姑娘在哪,只是……”
“什么?大人找到我家姑娘了?”张伯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激动,“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老伯,您先冷静下来,”栾良砚拍了拍张伯的肩膀,“你家姑娘现在在一家花船上,只是我周围都是郑友潜的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你家姑娘陷入危险中,所以现在不能让你见她。”
张伯老泪纵横地说道:“我家可怜的姑娘,怎么就落入那种地方了?”
“张伯放心,只要将郑友潜他们都抓住,你家姑娘就安全了,”栾良砚安慰道,“我知道张大人用命换来的账本在你家姑娘身上,只是她不相信我,不愿意将账本交出来,不知张伯可有法子?”
张伯有些为难地摇摇头,“我跟姑娘虽然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从来都没见过面,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让她相信大人。”
栾良砚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圈,而后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只有你们两才知道的事儿?”
张伯想了想,随后说道:“姑娘见过我的字,别庄的采买单子都要经过我的手,我有时会在上面添减一些东西。”
闻言,栾良砚神色才有些放松,“那就劳烦老伯写一封信,我晚间带给你家姑娘。”
话音未落,只见文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老爷,郑友潜带着人过来了。”
第52章王府来人靖南王妃
“那、那怎么办?”张伯有些慌神,“我去后面躲躲?”
栾良砚淡定道:“老伯别慌,卫甲,你带老伯去后面整理一下妆容。”
卫甲才带着张伯进了后院儿,郑友潜便大笑着走了进来,“栾兄,老弟前两日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脚,今儿才有空过来看看栾兄,栾兄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