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绍城道:“说得跟谁插翅膀飞过来似的。”
岑青禾说:“你别看我现在动作有些迟缓,但我脑袋清醒着呢,不信你说点儿什么,明天再问我,我都记着。”
商绍城道:“喝多酒的人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没喝多,你看你连路都走不直了,还跟我这儿犟什么啊?”
岑青禾不服气,“我怎么就走不直了?我走没走直,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说完,她撸胳膊挽袖子,走近商绍城。
他眼带警惕的问:“干什么,想打人?”
岑青禾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小时候经常玩儿的,钉杠锤。”
“什么?”
“就石头剪子布。”
商绍城问:“玩儿这个干嘛?”
岑青禾说:“为了向你证明我没喝多,我异常的清醒。咱俩钉杠锤,谁输了谁背对方走输掉的步数,比如我出剪子,你出布,那你得背我走五步。”
商绍城闻言,眼底顿时滑过几抹促狭,“你确定你背的动我?”
岑青禾马上一转身,背对着他道:“我试试。”
商绍城看着岑青禾纤细单薄的背影,不忍心压,但更不忍心压抑自己想去拥抱的本性。所以几乎没有迟疑的,他往前迈了一步,心想送到嘴边的鸭子,如果再让她给飞了,那就算他不是个男人。
商绍城的前身贴近岑青禾的后背,因为他高她十七公分,所以手臂往她肩膀处一搭,从后面看,他整个人将她挡得密不透风,完全看不见她的人。
岑青禾先是用左手拽了下商绍城的左手臂,然后把右手拎着的花篮递给他,“先帮我拿着。”
商绍城乖乖接过,岑青禾双手拽着他的双臂,低头一弯腰,感觉只废了七八分的力气,就把商绍城给背起来了。
两秒钟的时间,岑青禾把他放下,一拍手,转头说:“你挺轻的嘛,感觉跟我差不多。”
商绍城都懒得跟她犯话,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低沉着嗓音道:“正式来吧。”
岑青禾脸颊泛红,不知是喝酒喝得,还是刚才弯腰用力背他憋得。她爽快的回道:“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商绍城右手拎着花篮,左手垂着;岑青禾左手抓着包带,右手背到身后,抬头盯着商绍城的眼睛,她吸了口气,“一,二,三……”
三字落下,两人同时出手。岑青禾出了剪刀,商绍城是布。
岑青禾乐坏了,原地直蹦跶,高兴地道:“背我背我。”
商绍城把后背留给岑青禾,岑青禾看了眼他高大的背影,莫名的觉着像是一堵高墙。往后退了几步,她整装待发,随即向前冲刺。商绍城只觉得背后一只猴子窜上来,很轻,但架不住还有个助跑的冲劲儿,他往前跨了小半步,然后左手自然的伸到后面,挽着她的腿。
往前走了五步,他说:“下来。”
岑青禾滑下来,两人继续钉杠锤。
“一,二,三……”数是岑青禾来报,话音落下,两人一个出了石头,另一个出了剪刀。
商绍城唇角一勾,俊美的面孔上带着迷人又欠揍的微笑,“不好意思了。”
岑青禾拉着一张脸,这是赢就赢小的,输就输大的。她不情不愿的把后背朝向商绍城,商绍城很快便贴上来,她揪着他的两只手臂,弯下腰。
商绍城抬起脚,任由她背着,看着她小老太太似的,亦步亦趋的往前走,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岑青禾咬牙切齿,“一,二,三,四……”
人啊,最敌不过的就是人性,为什么都说十赌九输,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对于赌博这项游戏趋之若鹜,因为每个人都心存侥幸,以为自己会是最幸运的唯一。
赌了第一把就还想赌第二把,赢了第一局就还想玩儿第二局;如果输了,更是心有不甘,想着下一把赢了,我一定不玩儿。
岑青禾就是被这种鸦片一样的观念所荼毒着,赢了兴奋得像是打了鸡血,输了就咬牙切齿的琢磨着报复。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互相背着走出了一整条街。
“一,二,三……Yeah!”岑青禾出石头,商绍城出剪刀,她一次性赢了个最大的,所以得意忘形的催促道:“转过来,转过来,麻溜儿的,别废话。”
商绍城一声没吭,拿后背对着她,岑青禾如今上他后背都上出经验来了,用不着往后助跑两米,直接用力往上一窜,他会搂住她的腿。
每每双脚离地,重量都放在他后背上,岑青禾都会困到发软,好想就这样闭上眼睛,任由他这么背回去。
晃神的功夫,她忘记查数,只等着商绍城自己停下来,但是等了一秒又一秒,她没喊停,他就一直没有停下来。
岑青禾伏在他后背上,理智跟感性在互相倾轧。她知道早就过了十步,应该要下来了,即便商绍城不说,她也该当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但是感性又清晰无比的反应到,被商绍城背着,实在是太舒服的一件事儿,舒服到她想要放弃理智,短暂的放纵。
哎,就这么放纵下去吧,谁让她喝多了呢。等到商绍城问她,她就说不记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