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客厅姜海深听到动静，已经走了过来，站在门外看她，担忧的问了一句。

他看霍颜不说话，立刻往前走，似乎想进来。

霍颜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你去客厅里等我。”

说完这句话，她再次将书房的房门关上了。

她站在门后静静地缓了几秒钟，当再次转身面对郑老爷子时候，眼睛里水光已经消失了，变得冷静了起来。

“爷爷既然说以前是我年纪小，想要哄我。那今天看起来是要跟我说社会残酷以及成年人题了，那我也很想问一问爷爷。如果你真想我掌控郑氏，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不培养我从商嗅觉灵敏度呢？这偌大的一个公司，您不会觉得就靠设计灵感能支撑得起吧？”

霍颜新坐回了老爷子对面，她的声音变得镇定了下来，甚至态度也变得严肃，不再有之前温和，而是带几分冷冰冰的意味。

“我见过那些家族企业继承人，是怎么接受的精英教育，跟我完全不同。如果真是郑氏的继承人，您会允许王美琴耍那些阴招，或许一开始您的确不知情，可后面的那些摩擦，您不是没看见。这是为什么？”

老爷子抬头与她对视，转而深深叹了口气：“这个家不能散。王美琴拥有都是小聪明，她根本奈何不了你，还是块比较好用的磨刀石。至于为何不培养你商业嗅觉，那也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时尚天赋，被其他事情给夺走注意力，想让你——”

“不，到这时候，您还要骗我吗？如果真是不想夺走注意力，让我安心地发觉时尚天赋，那就该把我王美琴母女分开，让我独自成长。家里这些污糟事儿，还不够『乱』吗？唯一能夺走我时尚天赋就是这些破事儿了！”

霍颜再次打断他，她知道眼前这位老人能给她列出五六七条理由来，可是她不想听。

因为几乎每一条她都能找到反驳突破口，也更让她觉得眼前老人变得陌生，甚至之前不想多去考虑细节，也变得面目全非起来。

明明爷爷的确给她带来许多温暖，是个好长辈，可当这些想法涌现在心头的时候，她就觉得眼前这位善老人，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爷爷您知道我为什么大学期间，忽然失去了设计灵感吗？”

郑老爷子摇了摇头，这也是一直困扰他问题，可是霍颜却从来不愿意说。

“那是我大三事儿了，设计了一款月亮裙，不仅拿了奖，还被郑氏采用了，做了当季最新款，您亲自拍板的，还给我许了很多美好未来。我当时真以为自己能成为世界一流服装设计师。可是当裙子打板做出来之后，我却在王美琴的身上看到了。她不止穿那条裙子，耀武扬威去参加宴会，更可恶的是，她穿那条裙子郑志帆玩儿车震，被我看到了。”

霍颜冷着声音讲述那段深埋在她心里事情，她一直都不愿意说，是因为让她不耻。

她巴不得自己失忆，能把这段辣眼睛画面从脑子里丢出去，可这么多年了，只要她提起画笔，想要设计好看衣服，那一幕幕场景都会从脑海里冒出来，像是播放幻灯片似的，根深蒂固。

哪怕是一直都很镇定郑老爷子，此刻脸上也『露』出了错愕表情。

他猜测过很多种理由，甚至连霍颜可能受了情伤都想过，唯一没想到这一点。

“他们俩——”郑老爷子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怎么会被你看见？”

“他们俩就在老宅车库里，做这事儿。我想就是为了等我回来，车灯一照，恰好看见。王美琴的确没什么大智慧，可她恶心人的小手段一直都很绝，我倒是很期待，爷爷您有一天能领教一下。”霍颜冷笑了一声。

想起老爷子说起什么“磨刀石”之类的，她就更气了，搞得跟养蛊似的。

“爷爷，您也不用再跟我说好听话。这些年你不培养我从商，无非就是盼着我爸再给你生个孙子，可惜他俩造孽太多，注定不能得偿所愿。现在您又让我回郑氏，我很难不多想，您是又想把我培养成第二个我妈吧，专心给你们家打工，设计衣服，还是免费的壮劳力，自己人嘛，怎么好意思谈钱呐。”

霍颜语气逐渐变得冷漠起来，甚至她脸上讥诮而嘲讽容，也完全不加以遮掩。

“郑志帆虽然没什么雄才伟略，不过他也是精英教育培养出来的，当个守成掌舵者完全没问题。他负责经营，我负责设计，郑氏这艘大船就不会沉，是吧？”

“我不愿意，您别想了。还是让郑若彤退出娱乐圈，新混时尚圈来得更容易一点。”

她抽出一张纸巾来，将刚刚剥好橘子包了起来。

原本这是剥给爷爷吃，不过显然现在没必要了。

“我走了，您注意身体。”她说完就抓橘子，转身走了，哪怕老爷子在身后喊什么，她也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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