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韩懿很会找话题,聊得放松,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他看着阮眠和温棠,随口问:“你们是高中同学?”
“不是,”阮眠摇了摇头,眉眼间显出两分小骄傲,“我们初中就是一个班的。”
“那还是没有我和薄狗认识久,”韩懿得意扬了扬眉,“我俩可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
“你穿了,”薄砚冷冷斜他一眼,“我可没有。”
阮眠乐了,半开玩笑道:“那你俩这都能算竹马了!”
“噗!”韩懿夸张做了个喷饭动作,表情古怪,“话不能乱说,我可不敢当他竹马。”
这话说完,他就直接把话题岔开了,“那你们也都是海城本地人喽?”
阮眠点了点头,“是啊。”
“你们高中哪个学校的?”啤酒先上来了,韩懿随手拉开一罐,先推给了温棠,自己又打开一罐,喝了一口,才继续说,“我是八中的。”
“富二代学校啊,”阮眠撑着下巴应道,“我和糖糖都是一中的。”
“哇这么巧?”韩懿偏头去看薄砚,欠兮兮地用胳膊肘怼他,“那你们离得这么近,说不定高中时候就见过了。”
阮眠很快明白过来韩懿的话,又惊讶了一下,他看向薄砚,“你是兵二中的?”
他们一中和兵二中的关系,基本就像是现在S大和Y大的关系,离得很近,上高中时候也总被老师拿来相互比较。
“嗯,”薄砚推开韩懿的胳膊,正巧橘子汽水也上来了,他把其中一瓶戳好吸管递给阮眠,顺着之前韩懿的话说,“说不定以前,我们真的见过。”
谁想阮眠听了之后,毫不犹豫,脱口就道:“不可能!”
“哦?”薄砚饶有兴趣似的看着他,挑了挑眉,“这么肯定?”
阮眠心说当然肯定了,像薄砚这么,辨识度这么高的人,他见过一次,就肯定会一直记得的。
但这话说出来就像在夸薄砚似的,阮眠可不乐意,于是他轻“哼”一声,说出口的是:“像你这么这么烦人的可不多见,我要真见过一次,肯定能记好多年!”
温棠和韩懿都听笑了。
薄砚看着阮眠,眸色在某个瞬间,似乎变得很沉,但真的只有一瞬间,还没待阮眠察觉,就已经恢复如常。
他开口,轻声重复了一遍,“真的能记好多年?”
薄砚问这话的语气,其实和寻常不大一样,就像在很克制地压着些什么。
但阮眠在有的方面确实直男般迟钝,他丝毫没听出来,还很自然地点了点头,“绝对的。”
薄砚又垂眸看了看他,薄唇微动,像是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花甲粉终于上来了,其中三份都是火红火红的,可剩下那一份,竟然清汤寡水,一点辣油都没有。
看着薄砚接过了那份完全不辣的,温棠愣了,“你不吃辣?不辣的花甲粉完全没有灵魂啊。”
“对对对,”韩懿也跟着附和,“我也这么觉得,没灵魂!”
薄砚勾了勾唇,忽然拿过桌上的辣椒酱,毫不客气舀了两大勺,一股脑儿倒进了韩懿的碗里。
韩懿慌忙伸出双手遮着碗,笑骂他:“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狗?”
薄砚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被说“狗”的人不是他,轻飘飘道:“我看你缺少灵魂,就给你多加一点。”
韩懿“操”了一声,又去看阮眠,“你不惊讶吗?不会想感叹竟然有人吃花甲粉不加辣?”
阮眠咽下一大口粉丝,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道:“在我看过他的水煮蛋配白粥之后,就已经料想到会有这一天了。”
薄砚这人,口味是真的冷淡得过分。
谁想到听阮眠说完这句话,韩懿忽然很意味深长般笑了一声,“哇哦,这么说来,你们宵夜和早餐,竟然都已经一起吃过了?”
“是啊,”阮眠完全没听出这话里的深意,随口说,“他要跟我一起吃呗。”
“挺好,”韩懿笑得更欢了,“以后还能一起吃点儿别的。”
薄砚又咳嗽了一声,微微侧头,丢给韩懿一个警告的眼神,“怎么,不好吃还是不够辣?”
韩懿立刻不笑了,“好吃,够辣!”
薄砚又冷声问了一句,“那你话还这么多?”
韩懿飞快抬手,在唇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十分上道,“哥,我闭嘴,您息怒。”
薄砚收回视线,垂头,继续吃他那看起来没什么滋味的花甲粉,动作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堪称优雅。
只有阮眠还在状况外,茫然眨了眨他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吃点儿别的什么?”
这话问完,薄砚握着筷子的手,就微不可察地滞了一下。
温棠小声叫他,“快吃,粉都泡软了。”
阮眠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他“哦哦”两声,埋头吃了起来。
温棠若有所思看了薄砚一眼,薄砚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不闪不避,很无辜一般,轻轻弯了弯唇角。
花甲粉被吃了个精光,温棠和韩懿对碰了整整十听啤酒,这个宵夜局才宣告结束。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阮眠还是习惯性准备送温棠回宿舍,却被韩懿拦下了,“这不是还有我这么个大活人在吗?我俩也住一个宿舍楼,你俩走,我俩走,正好。”
阮眠没直接应下,而是又看了看温棠。
见温棠点了头,阮眠才同意,两两道别,阮眠和薄砚一起回了宿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之后,阮眠对薄砚,好像忽然就稍微改观了一点点。
大概是觉得今晚的薄砚,比起平时有别人在场时候的,就像是剥掉了一层外壳,虽然仍然冷淡寡言,但却更鲜活了一点,也更真实了一点。
因此这一次,阮眠没有找借口让薄砚先上楼,而是速度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盒泡面,两人才一起走到了宿舍门口。
“你先进去吧,”薄砚在窗边又点了支烟,“晚安。”
窗外夜色很浓,火光亮起的那一刹那,薄砚长眸微眯,在某个瞬间,莫名显出两分近乎落寞的味道。
引得人下意识就想留下来陪他。
一句到嘴边的,“要不我等你抽完这支烟”,被阮眠堪堪咽下,他有些懊恼拍了拍自己脑门,觉得今晚的脑袋总是抽疯,最后只拽拽“哦”了一声,“那我进去了。”
丢下这五个字,没再等薄砚说话,阮眠转身就走。
可走了两步,他却又忍不住停了脚。
在原地站了两秒钟,阮眠还是回了头,匆匆抬眸瞥了薄砚一眼,语气很不耐烦,说出口的话却很柔软,“那什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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