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辞走到那男人身旁,礼貌的说:“叔,我想你跟末洺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您或许应该先了解清楚,我知道你被末洺抛弃的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委屈,但末洺我了解的,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想他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
男人握住文辞的手,颇为动容的点头:“谢谢你啊孩子,你跟你母亲都是大好人,你母亲跟我说,要不是因为你提议,她都不会雇人去找我的。”
文辞一怔,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自己母亲。
沈佩玲也一脸懵逼她压根没说过这种话。
“文先生”末洺终于开口,微微敛着眉,“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当面告诉我,没必要联合自己的母亲用这样卑劣的手段给我泼脏水。”
既已是如此局面,文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是在替你说话末洺,我想你应该放下对我的偏见。”
边上有人点头附和。
“是啊,文辞刚才的确是帮末洺说话来着。”
“末洺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吧”
“都已证据确凿了,为什么这个末洺还在狡辩。”
“那好”末洺低低的叹了口气,似有些不忍心,他掏出手机,“我这里也有张照片想给大家看看。”
插曲正到高潮,工作人员十分配合,麻利的将末洺那张照片投到了墙上。
一群人惊愕的发现,末洺的那张照片几乎和那个男人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站在末洺旁边的人,相同的腰身衣服,但却是不同的头和脸。
“居然是P的图!”大厅内有人惊呼,“末洺的这张照片才是原图,前一张是P的。”
潦草一眼看过去的确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仔细观察,并且有原图作为对比的话,是可以看出前一张照片上的违和感的。
P换了一个人头。
沈佩玲满脸茫然,自己也愣住了。
“这张照片上的男人是我曾经的中学老师,已经有些年头了”末洺并未看那个男人,而是盯着文辞,“我没想到你们还能找到这种照片。”
大厅内顿时爆起更激烈的议论声
“太搞笑了吧,拿着P的合影来认儿子。”
“所以这男人到底是不是末洺父亲”
“都能拿P图骗人,这男人还能有什么可信的”
沈佩玲回过神,立刻道:“这个人就是你父亲,我调查的很清楚,不可能有错,至于照片,照片”
沈佩玲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又冲那男人道:“你倒是说话。”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拿出P的照片,她雇人去末洺出生的那个偏远县城接来这个男人,养他在川海好吃好喝许多天,为了就是这一刻她请的是私家侦探,所有信息都对的上,不可能找错人。
男人脸上肉眼可见的心虚:“我我”
末洺缓缓开口:“你现在说实话,我答应此事就此作罢,但如果你继续冒充我父亲泼我脏水,我现在就报警,之后你再想坦白道歉,我都会追究到底”
“别别。”男人连忙摆手,惊慌道,“我说实话,我跟大家说实话。”
男人抹了抹脸上的虚汗,然后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撕下了脸上那块后贴上去的疤痕,苦丧着脸解释道:“我不是末先生的父亲,我只是个在影视基地混日子的群众演员,她”男人忽然抬手指向沈佩玲,“她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冒充末先生父亲来这儿演一出,我本来胆小不敢做的,但她给的钱实在太多了,我一下没经得住诱惑就”
男人转身冲着末洺连连鞠身:“对不起末先生,真的对不起啊,求求你别报警,我真的知错了”
沈佩玲手指颤抖着的指着男人:“你,你胡说八道!”
“对不起了沈女士,虽然你给的钱很多,但我实在不能昧着良心做事。”男人说,“你和你儿子的忙我真帮不了。”
沈佩玲脸色铁青:“你,你”
男人一边朝末洺躬身合手道歉,一边快速后退,最后逃命似的离开了大厅。
文辞看着那个男人仓皇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他母亲去那个县城接回的的确是末洺的亲生父亲,但今晚出现的这个男人并不是。
人被中途换了
P好的照片,请来的演员做好的局。
这样的猜测顿时让文辞毛骨悚然,他猝然转头看向末洺。
末洺短暂的弯了弯眼睛,冲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文辞心口骤然下沉。
他知道,完了
“好恶毒啊,给人家无中生爹,要不是末洺留了那张照片岂不是百口莫辩。”
“太毒了,幸亏是当场拆穿,不然今晚这臭名传出去,事后再怎么澄清也免不了沾一身腥。”
“文辞他妈怎么想到这么缺德的主意的。”
“你没听那骗子说是文辞给他妈提议的吗,很明显,嫉妒啊,以为毁了人家,《温度》男一号就是他的了。”
“今晚闹这一出,我是真的相信之前文辞落水,是他自导自演诬陷末洺的了。”
“过了今晚,怕是真要有人臭名远扬了”
大厅明亮的灯光令文辞感到眩晕,他无法忍受这种铺天盖地的批判和指责,想到自己即将要承担舆论后果,他几乎要昏厥过去,恍惚间,他看到末洺正看着自己,没有了笑意之后,沉静的眼底淡淡的,没有逆风翻盘的快意,亦没有恼意和厌恨,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
文辞咬紧唇,转身快步离开了大厅他知道,这个男人也许从未把自己当对手。
沈佩玲端着酒背挺的很直,四周乌压压的目光透着嫌恶,甚至让她有种皮肤被灼伤的错觉,但她依然竭力矜持着。
沈佩玲勉强端得住,但文中崇受不了了,作为早年为人尊崇的艺术家,他这辈子就没这样丢脸过,他拨开妻子挽在臂弯间的手转身疾步离去。
沈佩玲终于也耗不住了,低头匆匆的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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