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吵醒韩劭烐,末洺呼吸都微微屏住,终于好不容易抽回了手,仓皇的翻过身掀开被子坐在床边。
韩劭烐缓慢睁开双眼,看着坐在床边穿衣服的末洺,心底不禁失笑。
就在韩劭烐捉摸着要不要拆穿末洺时,卧房门突然被敲响,外面的佣人急促告知,庞老爷子昏过去了。
上午十点,急救室的灯才熄灭。
虽已脱离危险,但医生告知,庞明顺的身体状态已十分糟糕。
庞明顺现下已意识恍惚,如今就算他想离开医院回庄园休养,身体也难以支撑,他尚还有一丝力气握紧庞元清的手,庞元清俯身帖耳才听清他说:“不可有贪念,庞家本来就不属于你,给你多少,你都应该知足
“知道了父亲”庞元清轻声说,“您放心。”
庞明顺似乎觉得自己离死亡不远了,之后握着韩劭烐的手就不肯松开,韩劭烐就坐在床边陪着他,听着庞明顺和他念叨年轻时的那双儿女,说的话已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只就想到什么念叨什么。
末洺一直在病房外等着,这时,庞元清走到了他身旁。
“舅舅”末洺礼貌的叫道。
庞元清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平静的看着末洺:“酒店那晚在我床底,听到了什么?”
末洺目光微怔。
“不太明白舅舅的意思。”末洺皱起眉,礼貌的说,“我为什么会在舅舅的床底?这话要被韩哥听到了,韩哥会误会的。”
庞元清轻轻笑了笑:“我很不喜欢有人背着我搞小动作,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
“可是不利于自己的事,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的选择撒谎。”末洺说,“如果是让舅舅为难的问题,舅舅也会实话实说?”
庞元清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失笑:“那你不妨问问。”
末洺似开玩笑般:“如果在民间发现庞家私生血脉,舅舅会怎么做?”
庞元清眉梢微动:“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末洺认真思考了一下:“不甘即将到手的巨额资产被抢走,我兴许会杀了他。”
庞元清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杀人是犯法的。”
“杀人的确犯法,但意外身亡的话,又怪得了谁呢。”
“你似乎话中有话。”
“心中有鬼,才会觉得他人话中有话。”末洺弯了弯眼睛,又似随口一说,“只是跟您开个玩笑,您别当真。”
庞元清轻轻笑了:“小韩有你,如虎添翼。”
“谢谢您的认可。”
“那你要”庞元清靠近末洺耳边,温和的说,“保护好他了。”
庞明顺的身体不是一两日就能好转的,医院有庞家人陪护着,下午韩劭烐接到家里老爷子的电话,便带着末洺回了川海。
路上,韩劭烐告诉末洺,老爷子已经知道他带对象见外公,现在严厉要求他立刻把人带回去给他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在电话里都发火了。”韩劭烐说这话时看着车窗外,显得很纠结无奈的样子,“我已经敷衍了他很多次,这次说是演的他都不会相信。”
末洺不知道怎么回答,低着头揉手指,韩劭烐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反正咱俩这戏暂时停不了,万一把我外公气的提前没了,你我都要担责任的。”
“”
“既然这样,你再陪我回家演一出。”韩劭烐说,“就跟去我外公家一样,让老人家开心开心而已。”
末洺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你,你爷爷他凶吗?”
韩老爷子威名在外,纵使一面没见过,末洺也听说过,坊间几乎将他神话化,什么大财阀权贵,手眼通天,行事果决心狠手辣,即便七十了,威严也丝毫不减当年
韩劭烐笑了:“那你觉得我凶吗?”
末洺扭头看车窗外:“砸我公寓的时候很凶”
“”还记上仇了。
韩劭烐挠了挠眉毛,“这事儿过去了,咱不提它了,就说平时,平时我很好对不对?”
“对吧。”
“把‘吧’字去掉。”
“对。”
“老爷子人更好,慈蔼,耐心,比我外公还平易近人。”
末洺看着韩劭烐:“可你以前跟我说他追着你打,棍子都打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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