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裴安半蹲在在乾宁帝的床榻旁边,担心的问道。
乾宁帝他此时的确是有些难受,他虽然知道自己的确老了,身体有些不好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小小的风寒打倒,而且这么多天都没有痊愈。
看来前几天的确是太过劳累了,自己的身体逼近已经不比年轻的时候了,还要注意一点好,所以乾宁帝道:“这接下来几天,奏折便不用你再为朕读了。”
裴安心里听到这话,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父皇这个风寒突然加重很有可能就是累的,所以他也不能再让父皇劳累了,因而道:“儿臣知道了。”
但是没有想到,乾宁帝接着又很快说道:“这些奏折就先交给你练手了,你就按照朕之前教你的那样批复,朕相信你的能力。”
既然已经立老二为太子,那么这些事情早晚都得交到他的手里,现在让他早一点接触到批奏折的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可。再加上最近边关无事,朝中还有地方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这奏折让老二这个太子批几天也没有什么。
至于因为这个大臣们会知道他这个皇帝的身体病了,乾宁帝也不在乎了,反正只要他每天能坚持上朝就可以了,料那些大臣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兴事。
裴安他是显然没有想到父皇会这么信任他,很快跪在床前道:“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期望的!现在父皇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等父皇您身体好了之后,就可以再像之前的那样,由儿臣给您读奏折,然后您再口授给儿臣批阅了。”
乾宁帝他欣慰地笑道:“嗯,那这段时间你可得好好努力,要是有哪里不懂的,也可以问内阁的几位大人,或者在朕身体好一点的时候来请教。”
这也是他对太子的一个考验,若是在这段时间里,他能表现得不错的话,他在这之后也能把更多的事情交给他。而且这也是老二这个太子向重臣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只有他表现出足够的能力,那帮朝臣才能心甘情愿的信服他这个才册封没有多久的太子。
裴安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失误,因为这些奏折批完之后交到朝臣手里,只要是哪里有一处疏漏,就很快会被有心之人夸大传开。大皇子还有魏首辅他们在他被立为太子的时候早就心有不甘了,若是他这个时候出错,就是自己给他们递把柄过去。
所以在这段时间,他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不仅经常与内阁之中的几位大人讨论政务,而且每天也必是要去父皇寝宫看望父皇的,在与父皇说话的间隙,还要把白天对某些比较重要的奏折的批复与父皇知会一声。
尽管现在父皇把批改奏折的权利暂时交给他了,但是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父皇这个时候也肯定派了人在观察他的表现。因此他既要表现地出色,又不能让别人觉得他已经越过了父皇去。所以他凡是有重要的事情,必要和父皇提上一嘴,绝对不能让父皇觉得自己贪恋权力。
而太子说的时候,乾宁帝自然是说:“下次不用和朕说了,你自己决定就好,朕相信你。”但裴安他依旧是“我行我素”,还是习惯于凡是都和乾宁帝说一声。
对于太子这样的表现,虽然乾宁帝嘴上说烦,但是心里对太子的做法却是满意的。这个时候,因为奏折上与以往不同的字迹,大臣早就知道了这个时候的奏折上的字迹是太子的,只是不知道仅是代笔还是真的是由太子自己亲自批复的。当然他们也不敢问,只能自己在心里慢慢猜着。
而这日乾宁帝上朝的时候,道:“近日朕身体略有不适,奏折全部交由太子批阅,目前来看,朕的太子表现得还不错。”
乾宁帝他近几日上朝的时候,明显是精力不济了,半月之前他感染风寒身体不适的时候,上朝的时候还能坚持一二,但是现在每次是上朝上到一半,就明显的有些力不从心了,甚至有一次差点晕过去,还好他怕这个时候引起骚乱,咬住了舌尖,这才挺了过去。
也正是因为乾宁帝日日坚持上朝,大臣们虽然知道皇上近日身体欠安,但是却也没往严重的方面想着去。
不过乾宁帝他有预感自己再过几日可能就真的坚持不了上朝了,他很有可能在早朝的时候晕过去。既然这样,还不如现在早一点明确宣布太子正在替他批改奏折的消息,不然等他真的晕过去,太子批奏折的这件事情就很有可能被有些人恶意解读,到时候惹起轩然大波。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居然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让他的身体病得如此严重。看着下面心思各异的朝臣,他又道:“既然太子的表现不错,而朕最近也身体不适,想着多放松几日,所以朕打算带些人去京城外的行宫里过上一个月,太医也说这样对朕身体好。而在朕离开的一个月,就由太子监国,众爱卿有什么事情都和太子说吧,朕可不想在行宫的时候还要处理这边的政务。”
乾宁帝他若是说自己的身体连上朝都支撑不了了,必然会让朝中的大臣开始人心浮躁起来,这私底下的小动作也会多上不少,而用去行宫休养的这个借口就正好了,这样大臣也不会由此猜测到他真实的身体状况。
现在他也已经在宫外派了不少人手寻找名医了。他的风寒一直不好,还越来越严重了,可是宫内的几个太医却对此束手无策,方子开了不少,可是却没有哪一种有用的。若不是他召来的几个太医都是自己惯用的,不可能被同时收买,他都要开始担心是不是是他们设局骗了自己的。
众大臣听了这话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皇上都明确说了要去行宫修养一个月,身体不好不想批奏折,奏折还有政务都交给太子,你还能臣说不同意吗?所以大家就只能接受了这件事情。
不过皇上以前也去过行宫那边好几次,那个时候也是不再上朝的,只不过有宫人将他们交上去的奏折送到行宫那边交由皇上批复然后再送回来,现在他们的奏折不过是不送到行宫那边,而是送到太子手里而已,跟以前的区别也不大。
但是经过此事,他们也能看出皇上对太子的信重,不然不可能放心地将此事交由太子处理。
等散朝之后,乾宁帝很快就回到了寝宫,刚躺下没多久,就有宫人端上了一碗药上来。乾宁帝一饮而尽,之后才又继续躺下。
这几日虽然药越喝越多的,但是却都丝毫不见效,可是乾宁帝也只能喝下去。喝完之后,太医很快就过来再给他诊脉,只不过乾宁帝他已经对他们不报什么希望了。
要是能治好他们早就治好了,又如何会拖到现在。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迁怒于这些太医,但是他自己也清楚,他们的医术已经称得上是顶尖了,现在使出浑身解数却都拿这么一个风寒没有办法,他就算用他们的性命威胁,他们也不可能一下就把他的病治好了。而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宫外正在寻找的神医了。
而这次去行宫,乾宁帝他自然是不会去的,去的那个是他的替身。虽然行宫离京城不远,但是也要驾车一两天才能到。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也经不起舟车劳顿了,而且现在天气正越来越冷,他本就感染了风寒一直不好,若是真的去了,路上肯定会让风寒加重的。
而他没有去行宫的事知道的人很少,他只告诉了太子还有孙总管二人,至于带去行宫的皇后还要贵妃,她们都被蒙在了鼓里,而到了那边,他安排的人也自然不会让她们靠近自己的替身,从而发现他没有去的事实。
而这段时间太子就住在他的寝宫之内,同时也可以帮着他打掩护,这样就算这边寝宫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外面的人也不会怀疑他这个皇帝还留在寝宫里面。
只是虽然接下来的时间里,朝中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那去了行宫的是皇上的替身,一切都按照乾宁帝想的那样发展,他的身体却不可避免的越来越弱了,十天不到,他已经病得起不来身了,每天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
乾宁帝他的心里也不可避免的了一阵恐慌,毕竟当死亡真正逼近一个人的时候,那滋味实在是让人害怕。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病得很严重,但是直到他躺在床上时常昏迷的时候,他才清楚地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体比原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而这个时候,伺候他的孙总管还有太医以及住在寝宫之内的太子也不由得被他迁怒了。裴安他是知道父皇的身体状况的,所以对于父皇的迁怒并没有生气,只是父皇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令他忧心。
在外人眼里,现在父皇还在行宫修养,若是父皇他现在有个三长两短,后面肯定会滋生出一大堆不利于他的言论来。不管怎样,父皇的身体必须撑到一个月,等行宫修养结束了才行。
而被乾宁帝暗中留下没有跟着替身去行宫的几个太医这个时候也是焦急万分。最近陛下的身体比起之前又严重了几分,恶化地太快了。可是奇怪的是,不管他们怎么诊治,这都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而已。在以前,就算是再严重的风寒,有了一众贵重药材再加上他们的医术,也能没多久就能好起来。但是这次陛下的风寒,不管他们怎么治,都丝毫不见好转的迹象,他们现在就深怕万一陛下真的有什么不测,就把他们拿去殉葬。
“太好了,看来那药是起作用了,皇上这次应该是身体严重到了不能上朝的地步,才会借着去行宫修养而遮掩的。”魏首辅他这个时候非常兴奋,被打压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能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想说?不过你可不要忘了,之前我提出这个计策的时候可都是为了你,你现在可不要说要讲什么父子亲情了,陛下要是真的疼爱你,他就不会立二皇子当太子了。”魏首辅看着大皇子神思不属的样子提醒道。
“外祖,您放心,我刚刚并没有后悔。我只是知道了父皇派人去民间寻找神医了,你说这要是被查出来怎么办?”大皇子他有些担忧。
“你放心,这药是前朝秘药,当时天下也就不过三份,第一份被前朝宫里的人用去了。我机缘巧合下得了剩下两份,一份用到了陛下身上,另外一份也早就在下药成功之后被我毁了。这种药被下到人身体里之后,只会让人得风寒一样的症状,在怎么诊脉,也不会想到其他方面,而且现在天下不可能有人认得出来这种药了。”魏首辅自信的说道。
“好了,不用担心了,我们该进行下一步了。陛下现在在行宫,还不一定能撑到回来了。这个时间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而后,没多久,宫里就传起了流言。陛下的身体可能是被太子下了药了,不然如何会得了风寒却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好,平日里太子经常陪在陛下的身边,下手的可能非常大。
虽然很快流言就被压住了,但是私底下还是有不少人在谈论,而朝中的大臣也隐隐约约知道这个流言了,虽然他们目前还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是这个形势对裴安来说十分不利。
谣言猛于虎,很有可能传着传着就让人信以为真。
裴安他这个时候不可能因为这个流言而去做出什么解释,这样只会让那些原本就有些相信这流言的人觉得他做贼心虚,他更不可能将这件事情与父皇说。
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找杨云清私下里商量对策,其它的人他信不过。
第156章设局杨云清他和裴安在书房中商量……
杨云清他和裴安在书房中商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