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2 / 2)

她走上前,足尖轻轻一挑,将刘宏安抛在地上的铁拐踢了上来,伸手抄住,然后微微运力,但听“咔”地一声,铁拐自中间断成两截。

孟瑾棠将断开的铁拐掷在地上,分别看了三人一眼。

两边的视线间分明有帷帽遮挡,无法直接相触,但马扬旗三人竟都觉得心中一凛。

孟瑾棠笑吟吟道:“此事本来不该轻易作罢,但你们若是出了三长两短,这满镖局的妇孺怕是也得陷入饥困之中,既然如此,剩下的两招,就暂且寄下。”

马扬旗心知肚明,这姑娘的意思不是仅仅折断铁拐,而是让刘宏安从此不许再用铁拐为武器,如此一来,刘宏安修炼了十多年的铁拐功,便算是废了。

杨挚将兄弟扶起,过了好一会,刘宏安才能开口说话,声音十分虚弱:“多谢姑娘高抬贵手。”

他说话的声音里,除了虚弱之外,还有明显的畏惧之意。

孟瑾棠微微颔首,十分有礼:“也多谢刘先生指教陈师弟。”

刘宏安喉咙一梗,刚刚平复下的气血险些再度翻涌起来,感觉这辈子都不再想听见“指教”二字。

马扬旗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孟瑾棠道:“姑娘武功如此高强,寒山附近的武林同道,自该以寒山派马首是瞻才是。”

孟瑾棠似笑非笑:“我家里的人都不爱出门,与周围的邻居难免疏于来往。”

马扬旗赔笑:“马某这些年处理镖局事务,一直擅作主张,日前还犯了大错,误将陈兄弟,咳,陈公子请来,今日既然有幸见到姑娘的金面,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报给姑娘知晓,这个,此事本是误会一场,得罪陈公子的事,原也不是咱们的本意。”

[系统:成功获得门派名望值30点。]

[系统:合陆镇友善度上升10点。]

马扬旗听孟瑾棠说话,觉得对方年纪极轻,恐怕比之陈深,还要小上几岁,少年人多半好名,若是能攀上关系,说动对方出手,帮忙解决眼前的大患,岂非因祸得福。

江湖人多靠武功实力说话,再加上孟瑾棠自带某隐世大门派中牛逼弟子的气场,如果说之前马扬旗还有那么些从陈深身上捞好处的想法,到现在,态度已经完全转向了该怎样求着人把好处给收下。

——对方既然说是“远邻”,那么是否允许白马镖局在此势力范围内做生意,不也就是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帷帽之下,孟瑾棠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本来以为还得自己稍做引导,马扬旗等人才会露出点抱大腿的意思,但对方能撑得起这么一家镖局,显然也是有些胆量的。

至于镖局内发生的意外,孟瑾棠也早就做好了插手的准备,她一向没什么我不来找事事就不来找我的回避型想法,显然,在以单机游戏为蓝本的世界里,不管什么问题,最后大概率都得落在玩家头上,哪怕是穿越也差不多,她从发现游戏系统的那刻起,就彻底接受了自己是个劳碌命的事实……

杨挚本来要扶刘宏安回去休息,却被后者阻止。

刘宏安哑声道:“我便是帮不上忙,在旁听一听,也算是替大哥排忧解难了。”

杨挚想了想,觉得有理,便不再坚持。

镖局是开门做生意的,马扬旗笑呵呵地将孟瑾棠等人请到正厅之上,看不出半点方才的不自在来,连皱纹里都写满了贵客上门蓬荜生辉的热情,一面请人坐下,一面忙不迭地吩咐下人去准备酒席,鱼翅燕窝鲍鱼熊掌能按缸上的按缸上,不能按缸上的也得按盆上,把人体胃容量的局限性抛在一边,全力以赴,争取在一个时辰内,将待客酒席布置出过年的水平。

孟瑾棠抬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不必麻烦。”

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咳嗽,打算尽早将事情解决,然后回门派里歪着。

马扬旗本来还应该继续跟孟瑾棠客气客气,但不知为什么,话都到嗓子口了,却硬是给憋了回去,想来是因为对方武功高强,说话时,会自带着一种令人不敢违逆的滤镜。

“不瞒姑娘,其实镖局中不止有东西失窃,还死了一位看守的镖师。”

孟瑾棠侧过头:“师弟,你怎么看?”

她需要运功压制寒毒,不想多话,既然陈深性格还算仔细,便点了他代为发言。

陈深:“听起来,像是有人想要夺取镖局内的物品,所以将镖师打死,又把东西夺了去。”

马扬旗:“陈公子所言不错,我们本来也是如此想的,只是,只是……”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不瞒两位,失窃的东西是今年要送到南家堡那边的贺寿之物,虽然珍贵,但年年都有,每年的东西也都差不多,而且那位死去镖师的尸体上,除了一道致命伤口外,什么都没有,此□□脚虽然平平,却也是镖局中的蓝带镖头,颇算得上一位好手,怎么会死得这样无声无息的?”

——白马镖局家大业大,将镖局里的大小镖头,按照本事地位划分,从高到低依次是紫带镖头,红带镖头,黄带镖头,蓝带镖头以及无带镖头,听起来非常具有升级流的feel。

孟瑾棠倒不觉得让人死得无声无息有什么怪异之处,搁她的判断标准里,哪怕是马扬旗本人,想在一招之间取了其性命,也不算难事。

陈深询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旁的线索么?”

马扬旗:“事情既然发生,那不外乎两类原因,对方要么当真是来偷东西的,要么……要么就是来寻仇的。”

陈深笑:“马镖头唤在下过来,自然是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了。”

马扬旗:“惭愧,现在想来,以公子的本事,真想找咱们的麻烦,又何必如此迂回,此前一直深藏不露,自然是想给在下等一个醒悟的机会,可惜咱们慧根不够,没能领会公子的好意。”

陈深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并没什么本事,对方前倨后恭,全然是看在身边这位“师姐”的面上。

陈深此刻对于孟瑾棠行事的目的已然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测,但无论这姑娘有何打算,他都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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