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2 / 2)

就在她在心里背诵[换血法]的操作要点时,外面一直有审问的声响传来,孟瑾棠人不在厢房,却把厢房内的动静听了个彻底,当然这其实并不是林知棋的嗓门大,主要是武林人士感官敏锐——在内家高手有意的情况下,别说隔墙有耳,哪怕是隔墙的隔墙的隔墙,照样起不到什么遮挡声响的效果,也难怪各个门派多少得弄点石房啦密室啦之类的特殊建筑……

周晨把问出来的事告知给瑶娘,并表示,既然事情是在南家堡的地面上发生的,不管干出事情的人是不是堡内弟子,都会给客人一个交代,瑶娘这边也礼貌性地给了点“是青蛾宫管束弟子不力,给南家堡惹麻烦了”的江湖常见场面话。

说话的时候,周晨忍不住用余光看了那位披着素色裘衣的少女好几眼——南家堡跟青蛾宫,一个算事主,一个算地主,都跟眼前的事有直接关系,但那姑娘明知事情凶险,又为何不急求脱身?

孟瑾棠微笑:“江湖中人,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

周晨:“……姑娘高义。”

他想了想,觉得对方大抵是认为已经将事沾上了手,此刻想走,也未必能甩脱的了,那不妨便插手到底,比起无知无觉地等事情找上门,起码是将主动权握在了手里,除此之外,周晨看孟瑾棠与青蛾宫弟子相处融洽,隐隐有些怀疑,双方之间,存在着什么他并不清楚的深层次关系。

孟瑾棠:“周先生谬赞。”又状似随意道,“堡内出了如此大事,怎的始终不见南堡主出面?”

周晨顿了顿,笑道:“堡主行事,做下属的又岂敢多问?但无论如何,到了明朝寿诞当日,堡主是必定现身的,还请姑娘放心。”

孟瑾棠笑:“既然有周先生主持大局,还有甚么不放心的?”

周晨陪着笑,连道不敢当。

孟瑾棠咳了两声,她年纪尚小,身量未足,加上面色苍白,大有云轻柳弱之态,然而双目清莹,犹若月下寒江,明眼人一看就知其内功颇有火候,周晨自也不敢小觑于她,说话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客气。

既然这位姑娘表示要“路见不平”,青蛾宫之人也无异议,周晨想了想,便将对方加入了接下来共同工作的列表当中。

通过对林知棋的仔细询问,虽然还不确定那位怜悯他处境的“好心肠武林前辈”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整体的脉络总算是有头绪了——青蛾宫弟子在获得完情报之后,表示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正确性,但验证手段乃花蝶谷不传之秘,虽然从保密性的角度上来说,被外人学去也无妨,但从照顾无关人士心理健康的角度上考虑,还请周晨周大侠暂时回避。

周大侠回避的时候,脑海中各类跟夷人有关的恐怖传说此起彼伏,最后愣是在衣服足够厚实的情况下,脑补出了一身冷汗。

周晨表示要从“柏树下埋了毒/药”、“废屋突然起火”以及“本来应该在腊梅院站岗的侍卫们被调虎离山得特别彻底”三个方向,将堡内人员过一遍筛子。

在临走之前,周晨礼貌性地问了一句不知两位可还有什么吩咐——他话里指的是瑶娘跟孟瑾棠,虽然还不清楚这姑娘的身份,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越发重视起了对方。

孟瑾棠道:“请问周先生,废屋是因何失火的?”

周晨:“是有人私自搬了些炭火过去,悄悄点燃。”又道,“据堡中弟子查探,这些炭火,应当源于园内的柴炭房。”

孟瑾棠微微点头,觉得自己不愧是被玩家光环所笼罩的人,随便出门收点雪,都能找到重要线索:“说起来,我清晨路过花园柴房的时候,看见门上无锁,就进去瞧了一眼。”

周晨:“……无锁?”

孟瑾棠颔首,继续道:“周围的雪地上没有脚步留下,我顺便检查了一下,从数量上看,柴房最里面确实是少了些炭盆。”

周晨:“……原来如此。”

这姑娘怎么那么熟练啊,一般人发现事情不对,不是赶紧离开避免被卷入意外事件当中吗?

游戏世界本地人无法理解孟瑾棠那颗操劳忙碌不见外自来熟的玩家之心,略想了想,觉得这姑娘可能确如她自己所说,是个路见不平就想拔刀相助一下的英雄豪杰。

周晨忽然反应过来:“最里面?”

他很明显跟孟瑾棠想到了同一个地方——最里面的炭盆不见,自然是为了避免有人取炭时,发现什么不对劲的情况。

孟瑾棠:“请教一下,南家堡一般在什么时候,会给客房送炭?”

周晨:“多半应该在晚间,最早不过下午,最迟也不到入睡时分。”

其实会往各个院子里送炭,主要是因为大冷天的,怕一些非江湖人士的来宾,或者功力比较浅的小辈们意外着凉,但凡是功力有成的江湖高手,对炭火的需求都不那么强——孟瑾棠一类的病弱人士除外。

孟瑾棠想了想,笑:“这倒是奇怪了,失火时刻是第二日清晨时分,柴炭房那边无人且无锁,如果是雪落之后才窃取的炭火,又何必非得自里面拿取?”

就算本来没人知道炭火少了,西南边废屋一冒烟,怎么都能给查出来。

孟瑾棠:“可若是雪落之前窃取的炭火,又为何不直接把门锁上?”

——不上锁,自然是为了给人留门。

——是谁,又要给什么人留门?

周晨迟疑:“那按姑娘的意思是……”

孟瑾棠淡淡道:“既然两件事情彼此冲突,那要么一者为另一者的掩饰,目的是掩盖炭火真正的失窃时间——可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周晨微微点头,只要阿卓在南家堡出了事,那炭火究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自然无关紧要。

孟瑾棠笑了笑:“要么也有可能是两件事情互不相关,暗地里不止有一伙人偷偷窃取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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