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一开始见到那张假欠条上面盖的公章的时候,我就几乎已经肯定这事是付秋潮搞的鬼,之所以继续虚与委蛇下去,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总觉得这事还另有蹊跷。
平心而论,我虽然承认我是小瞧了付秋潮,但以他的本事,我估计还想不出这样毒辣的计谋来,所以我总觉得在背后搞鬼的肯定另有其人,果然,在我的一番试探之下,宋辞亲口承认了他和付秋潮的关系其实很一般,那么既然如此,就算这位新任党委书记再白痴,又怎么可能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去相信一个几乎毫不相干的人。
有了这样的认知,结合崔静宸所告诉我的消息,既然付秋潮是为了巴结讨好崔哲才被派去的坎杖子,那么这场阴谋的幕后主使显而易见。
但尽管如此,局势依然对我很不利,可以这么说,无论我答应与否,那都等于是钻进了崔哲所布置好的圈套,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崔家大少爷最近倒是长进了不少,虽然还是那些栽赃陷害见不得光的手段,现在却成了因势利导的阳谋,假如不是我棋高一着的话,这次还真有可能栽在他的手里。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我果断的给孙景林去了一个电话,不管怎么说,先把一顶敲诈勒索的帽子扣在宋辞的头上,我估计在做贼心虚之下,又是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他肯定会方寸大乱就是了。
果然,宋辞明显就是压根都没想到我会反其道而行之,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结结巴巴道:“武……武乡长,你疯了?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
我淡淡一笑,道:“换成那些平常手脚不干净的人来说,碰到这事恐怕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把事情捅出来是吧?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我天生就不喜欢受制于人,更不喜欢别人耍阴谋诡计来陷害我,所以我宁愿拼个鱼死网破,反正不能让你轻易得逞就是了。”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如意算盘,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辞到底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然后死死的抱住公文包对着孙景林喊道:“警察同志,你别听他胡说,是他以乡政府的名义跟我借了三十万,我手里有欠条可以作证,是他今天晚上以还钱的名义把我找来倒打一耙,我现在要求见你们纪委的领导,当面戳穿这个贪污腐败的蛀虫!”
“这个事稍后再说,我们现在怀疑你们涉嫌敲诈勒索,请先跟我们到公安局走一趟。”
孙景林板起脸来挥了挥手,几个警察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然后也不管吴疆和宋辞的垂死挣扎,硬是给他们拽上了警车。
“常思老弟,现在该怎么办?”
孙景林已经在电话里听我简单的说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忧心忡忡道:“那欠条上面毕竟有你们乡的公章,假如惊动了纪委,你恐怕也有理说不清,要不然,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找几个人偷偷把那张欠条给毁了?”
“孙老哥,这可不行。”
我正色道:“你能帮我这个忙我就已经很感激不尽了,怎么能让你冒险做这种违犯纪律的事?再说了,欠条的事本身就是子虚乌有,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么一整岂不是说我做贼心虚?”
“可是……谷书记跟你之间本来就有嫌隙,我怕他会借这个机会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