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说对不起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姜双玲抬手揩了下自己的眼泪,她把手上编好的花环戴在对方的头上。
野花编成的花环,大小不一,颜色也不一样的各色花儿点缀在青色藤蔓编成的圆环上,有一朵红色的花瓣沾上了水珠。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又自负又自卑,很怕自己不是个优秀的人,不值得被人爱,她在意负面-评价,很难信任人,连自己的父母都不信任。
二十九岁,没谈过恋爱,她对谁都温和,对谁也都不敞开内心,眼前这男人,还没到二十四岁,比她还要小几岁,初见的时候觉得他面冷不好相处,脾气也不好,可他在她面前明明又傻又好欺负,对待她小心翼翼的,喂他吃不喜欢的东西也不会生气,身手厉害却从来都不会对她用强,还会偷偷买东西送给她,现在还学会送花了。
姜双玲笑了下,踮脚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何其有幸,这一生遇见了你。
你是值得信任的。
虽然来到了这样一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想吃点肉都要等特殊的日子,没有自来水,也没有空调冰箱电脑手机抽水马桶,生活条件艰苦,但是这段日子,却是她过得最轻松愉快明朗幸福的生活。
她舍不得离开他们。
“齐珩,要是以后我不思进取,就懒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不想下厨,不想做衣服,也不想画画,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
“你不想做,我来做,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姜双玲闭着眼睛笑了,“其实我还就喜欢画画,喜欢下厨,喜欢做衣服。”
她不想开画展,也不想让自己的画拍出多少多少钱,她也不想当领导干部,同样也不想嫁一个有钱的男人。
没什么太大事业心,也不想赚什么钱。
她不想再担负别人的期待,只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齐珩,我想依赖你,你要照顾我一辈子。”
“我保证。”
姜双玲抱住他的腰,想起对方回来这小狗腿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他做出来的事情。
她还是习惯对方原来的样子。
“齐珩,你以后别找何团长那个狗头军师了,他跟隔壁的老王天天吵架。”
齐珩:“……”
“小姜,你事情解决了吗?还吵架啊?”王雪姝好奇地来问姜双玲,估计是从何团长那听到了什么八卦内幕消息。
他们这两家人还真是互相瞒不过对方。
“说实话,我还真好奇齐珩是怎么哄人的?还有他怎么气的你?”
姜双玲在院子里晒萝卜干,没搭理她,王雪姝推了推她的手肘,怂恿道:“说说吧说说吧,你俩为啥吵起来?”
姜双玲把几块白萝卜摊开,同样好奇道:“雪姝姐,我其实也好奇你跟何团长为什么隔三差五就要吵架?”
他们齐家这边偶尔会听到隔壁的只字片语。
“他就是故意气我。”
“那是为什么吵起来的?”
王雪姝低头沉思了一下,快速想完了之后开口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跟他说话就来气。”
“气来得快,走的也快。”
姜双玲点了点头,“那我也跟你一样,可能男女思维有时候就是不一样,容易产生误解。”
“我们想要通过对方确定的答案来获得安慰,而男人却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连句安慰你的话也不愿意说,就气他敷衍自己。”
王雪姝点点头,“差不多吧,有时候想听的就是那么一句安抚人心的话。”
姜双玲:“……我觉得我还挺无理取闹的,是不是不招人喜欢?”
王雪姝翻了个白眼,在她面前已经丝毫也不顾及形象了,离开文工团的小姐妹后,王雪姝开始放飞,“你隔壁的老王才是无理取闹的祖宗。”
姜双玲:“……”
隔壁的老王太强了。
隔壁的小姜佩服。
“你觉得我不招人喜欢吗?”
“不,雪姝姐你这是真性情。”
王雪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嫌弃道:“所以小姜你这种学艺术的有时候可真矫情。”
姜双玲:“……我矫情吗?隔壁的老王她是学跳舞,难道老王不是学艺术的吗?”
王雪姝:“……”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见多了你们这些矫情的小妹妹们。”王雪姝的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心情不好就把情绪发泄出来,没什么好憋着的,泥人也有三分脾气,现在这怀了孩子之后,我这脾气也跟六月的天似的变来变去,我随便找点东西骂几句,心情就舒畅了。”
“想东想西干嘛呢,也不嫌憋得慌。”
姜双玲笑了,心下羡慕对方的洒脱,“好的,雪姝姐,我向你学习。”
王雪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姜双玲的肚子和脸,“我怎么感觉你肚子不大,人也没有变胖多少,就连脸都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