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梅挥挥手表示知道。
众人看着车走远,不约而同地朝沈如意走去,“真是沈医生娘家兄弟?怎么刚来就走?沈医生,是不是有什么事求顾师长?”
沈如意料到她们会连番询问:“是我大伯的两个儿子,我堂哥。过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大伯去世前希望回到故乡,跟他爹娘兄弟埋在一块。早年的情况我不说你们也知道,都是在哪儿去的葬在哪儿。他们见祖父不在老家,就来问我们祖父在哪儿,希望迁过去。”
“在顾师长老家?”有人问。
沈如意点头:“是的。他们想迁坟,我和顾承礼必须得过去。他们就问问我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也不用这么着急走啊?”有人忍不住问。
沈如意道:“他们出国那年我四岁,刚刚记事,又这多年不见,彼此跟陌生人没两样,他们在这边住一晚,我们也是相顾无言。”
“那以后怎么办?”又有人问。
沈如意没听懂。
顾承礼道:“他们不走了,以后常来常往,慢慢就熟悉了。”
“不走?”
众人吃惊。
沈如意吓了一跳。
顾承礼也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人家都往外去,他们怎么还回来?”
沈如意道:“如果拿一样的工资,你们是选择在这边,还是在老家?”
嘴巴快的人脱口道:“老家!”说出来明白了,外面再好也没家好,“可是,既然觉得家里好,还往外跑什么?”
沈如意也没瞒众人,“大伯是解放前出去的,不想公司充公。”
“你大伯是不是特有钱?”有人问,“有没有给你一些?”
沈如意心说,给个鬼,这次过来连点水果都没带。
他们要是大包小包上门,他们执意要走,沈如意也会挽留。她和顾承礼都不是无知的人,有心跟他们唠嗑,能唠一宿。
沈如意:“他们下车的时候你们没看到?一个小小的公文包,除了证件就是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照片。”
“我说句实话你别不高兴,你这俩娘家兄弟不行。”
沈如意笑道:“我都没指望这辈子能见到他们,行不行又有什么。我们又不惦记他们的钱,往后也没什么事要求他们。”
众人想了想沈如意和顾承礼的工作,又想到仨孩子的学校,不禁感慨,“人还是得自己有本事,有了本事才有底气。这事要换成我们,不说特别激动,怎么也得好烟好酒好生挽留。”
沈如意听高兴她们这么说:“是的。底气足,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高看咱们一眼。”
“可不是这个理吗。”有人连连点头,“没有本事,对他们再好,他们表面不说什么,心里也会嫌弃。”
沈如意:“是的。他们现在住宾馆,我让他们去老家住,他们一开始都没好意思接钥匙。”
“肯定不敢,怕你和顾师长觉得他们惦记房子。你们要没本事,他们不差钱也得管你们要,觉得你们不配住老宅。”
沈如意点头,“还有一种情况,要是真差钱,顾承礼再厉害,他们也得赖进去。我敢给他们钥匙,也是觉得他们不差钱。这种事都是相互的。”
众人连声附和。
顾承礼觉得解释的差不多了,这些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女人不会再嘴他们家,便说:“天不早了,做饭吧。”
众人下意识朝西看去,太阳不知何时已落山。
此时日短夜长,天黑的非常快,众人还想再聊聊,也不得不三三两两回家去。
瞬间,顾家屋角只剩沈如意和顾承礼两人,沈如意长舒一口气,问:“顾师长,什么时候过去?”
“他们买好房子准备妥当。”
沈如意:“那得到清明。”
“清明前几天吧。”顾承礼想了想,“清明我们得去公墓。”
沈如意算一下时间,“那就清明前回来。他们要留咱们在老家住几天,也正好有现成的理由。”
三月下旬,沈如意和顾承礼抵达海城,到家门口险些不敢进,因为里面被收拾的特别齐整。院子里的路重新铺过,屋檐下的柱子也被重新刷新过,就连窗户也没放过。
“你就是如意吧?”
沈如意回头看去,从外面进来一外国女子,五十来岁的样子,对上沈如意疑惑的眼神笑道:“我是你大嫂。”
标准且流利的国语传入耳中,沈如意是新奇又觉得玄幻,她大堂兄那种寡言少语的人找了外国媳妇,这事怎么比他们举家搬回国内还不可思议。
顾承礼回过神,道:“大嫂好,我是顾承礼。”
洋大嫂道:“我知道你,很厉害。别在院里站着。诚意早上还跟我们说,你们中午到,没想到十点就来了。快坐下歇歇。”
沈如意看一眼顾承礼。
顾承礼拉着她的胳膊到堂屋坐下,发现就她一人,“大哥和二哥他们呢?”
“在收拾新房。这边居然没有楼房。我们寻了许久才找到两处,跟咱们这儿差不多的院子。“洋大嫂说着,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压低声音说:“这边的房子真便宜。诚意要在这边买房,还要去申城买,我还担心钱不够。现在看来绰绰有余啊。”
沈如意心说,真难为你还知道绰绰有余。也不看看我们国家才改革开放几年,国外搞经济搞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