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盘一角,某处营帐。
帐内灯影重重,场景模糊虚渺。
湿润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臌胀发烫的胸腔,求生本能让躺在刑床的人张大口,攫取能接触到的空气。
还未等他喘过气来,熟悉的窒息和粘稠又一次降临。
黎殊努力想要睁开充血肿胀的眼睛,密密麻麻的血丝布满白眼球。
“您还是不肯说吗?”
尖细而刻薄的嗓音从上方传来,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个声音来自地狱。
黎殊咬着唇不吭声。
痛苦吸引了所有身体感官,让平日冷静的脑子无法运转,找不到自己的理智。
他费力睁着眼,脸上盖着两层桑皮纸被打湿受潮,隔绝了空气,也让他的呼吸越发困难。
因为头部四肢被固定捆绑,他连动弹一下都显得奢望。
“……还真是硬气啊……”
过了不知几息时间,脸上盖着的桑皮纸叠加到了三张,然后三张都被揭下,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黎殊能有喘息的时间。不过珍贵的空气没有接触多久,一边的人又拿了一张桑皮纸。
黎殊余光扫到,先前的经历让他打了个冷颤,恐惧从脚底板直袭大脑。
“……您可想好了,这回再盖上去,那就一张一张贴上去,再也不给您反悔的机会了。”
黎殊胸口剧烈起伏,忍不住眯起眼,眼眶溢出生理性泪水。
“不会说的,死心吧。”
他声音沙哑而低沉,每说一个字便有种小刀子刮喉咙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