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连忙跟上:“陈先生,等会儿还有几個检查。”
这次住院,周自横做了很多检查,打算把陈野渡身上的大小毛病都一并治治。
周自横对护工的话不听不管,下了楼,去住院部的门口等秦响。
等了有好一会儿,他才远远看见秦响从医院的侧门进来。
他招招手:“秦响。”
秦响提着袋子跑过来:“你怎么下来了?”
“等你。”他接过她的袋子,帮她提着,“你去酒店干嘛?”
“洗澡。”
她在病房里洗不方便。
门口人来人往的,有人认出了周自横的脸,拿出手机在拍。
周自横脱下披在身上的外套,罩住秦响的头,让护工过来挡着。周自横走到那位拍照的男士面前:“把照片删掉。”
男人狡辩:“我没拍。”
周自横往四周扫了一眼,只有灭火器,他脾气不好,没耐心:“删不删?”
男士被他眼神吓住,乖乖删了。
周自横拉着秦响上了楼。
他往病床上一躺,生闷气。
秦响拉拉他的衣服:“生气了?”
他把头扭一边。
秦响以为他不喜欢她被拍:“那我以后出去都把口罩戴上。”
他头转来:“你以为我气这个?”
不是吗?
他坐起来,酸溜溜地问:“你是不是给陈野渡擦身体了?”
陈野渡那个混蛋,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那个时候出来。
秦响摇头:“没有。”
周自横想到这几天秦响也在照顾陈野渡就醋得不行,气冲冲地抗议:“你不准给他擦。”
秦响无奈:“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周自横嘴硬:“他是他,我是我。”
“自横——”
他转过身去,扯了被子把自己盖住:“我不想听。”
他知道他和陈野渡是分不开的一个人。
他还不想承认,但他的身体、意识都在慢慢承认,还有他的记忆。
他们各自单独的记忆也开始逐渐共享了。
“自横。”
秦响拉拉被子。
周自横转过身来,把头露出来,一副很难过的表情:“如果陈野渡消失,你会难过吗?”
一开始,他真的想独自霸占这具身体,想陈野渡现实,现在觉得陈野渡有点可怜,比他还可怜。
秦响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消失呢?”
她也点头:“你答应过我,会拼命回来。”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自横,他也是你,他是你一直在保护的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和周自横正面谈这个问题。
她希望他们和解,希望他们彼此救赎。
周自横难过地红了眼:“可是我舍不得把你分给他。”哪怕那个人是另一个他自己。
“不是分,不能这么算。”秦响想了想,向他承诺,“是双倍,我会双倍地喜欢你。”
周自横哼了哼:“你就会哄我。”
周自横其实很清楚,他终会妥协。
他还不确定他是不是想救陈野渡,但他确定他不舍得秦响难过。
半夜,陈野渡醒来。
秦响不在身边,秦响总在他睡着之后去沙发上睡,怕碰到他的刀口。
他把抽屉里的本子拿出来。
周自横留了话给他:【秦响是我老婆!】
这个幼稚鬼。
陈野渡把本子放回抽屉,起身下床,拔掉手上的针头,把秦响抱回床上。
她最近总睡得很沉,胃口也不好。
他不应该留她在这里受罪,但又想她留下来,他小心地靠近,偷偷吻她。
他越来越贪心了,开始舍不得走,舍不得把她留个自横。
拔掉的针头还在滴液。
他走到门口,对守在外面的护工说:“帮我叫护士来,针头掉了。”
翌日一早。
陈知惠推开门,看见秦响在躺在病床上睡觉,病人却趴在床头。
她把门又关上了。
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外面有两个保安守着,架势还整得挺大。
陈知惠问护工:“那间住的是谁?”
护工说:“是商家的人。”
就是今天,商裕德要转去蓝天疗养院,杨康年来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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