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里惜字如金:“混血。”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同学爸爸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在教育局工作。”
口吻有点炫耀。
蔻里目光盯着安安,不走心地应付着:“弹钢琴的。”
“没看出来啊……”
对方巴拉巴拉个不停。
无聊。
蔻里低头翻手机:姚凌锁还不给他发消息。
无聊透顶。
可每天做完这些无聊的事回到家,姚凌锁问他这一天做了什么、晚饭想吃什么的时候,他就觉得就算无聊他也可以忍,可以忍很久,反正他这辈子作恶太多,大概率不会长寿,活到四五十估计就到顶了。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他愿意收起利爪尖牙,在姚凌锁的身边一直蛰居。
“爸爸,”安安在招手,兴奋地说,“妈妈来了。”
蔻里收起了手机。
姚凌锁背着包跑过来:“对不起,我迟到了。”她头发刚长到齐耳的长度,戴着帽子。
蔻里接过她的包:“那个张教授又拖堂了?”
姚凌锁复学了,哲学系的研究生,每天忙得蔻里见不着人。
“对啊,拖了好久。”姚凌锁挽着蔻里,“今天的活动有意思吗?玩得开不开心?”
“没意思。”
她笑:“晚上想吃什么?”
蔻里说:“炖萝卜。”
他抱起安安,腾出另外一只手,牵着姚凌锁,往家里走。
冬吃萝卜夏吃姜,眼下正是吃萝卜的好时节。
周二,桐城下了雪,蔻里一家去了岳父家,姑且称呼他为岳父。
蔻里到现在都没迈进过岳父家的门,每次他带姚凌锁和安安过来,两个老人都只让小孩进门,大人扫地出门。
凌氏出来接安安。
“外婆。”
“安安来了。”凌氏笑得很慈祥,“快进来。”
安安飞奔过去。
凌氏掸了掸安安身上的雪花:“外面冷不冷啊?”
“不冷。”
凌氏让安安先上楼,自己提着一袋东西出来,她把袋子给了姚凌锁,嘱咐说:“你把这个带回去,蒸一下就能吃。”
是米糕。
桐城人过生日的时候都喜欢蒸米糕,但年轻人不太会做了,老人都会。
姚凌锁上前,抱了抱凌氏:“妈,生日快乐。”
“回去吧,外面冷。”
凌氏看了蔻里一眼,什么也没说。她到现在也没跟这个外国女婿说过话,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心里发堵、犯怵。
凌氏回了屋。
蔻里拉开车门:“走吧。”
姚凌锁一只脚刚迈进车里,一盆冷水从三楼浇下来。蔻里反应快,推开了她,自己被淋了个透。
这是今年第三次。
明知道不被待见,他还是会来。他当然不是白来的,每次来岳父这里,姚凌锁回去都会心疼他,然后变着法地哄他、惯他。
这样算,被淋了也不亏。
“冷吗?”
蔻里故意:“冷。”
姚凌锁立马抱住他。
他吻她耳后的伤疤,在盛冲做了手术之后,她右耳就听不到了。不过那些害她右耳听不到的人都已经没有右耳了,骨头都找不到了。
“你、你们……”姚仁清在三楼看见两人搂抱亲吻,气得吹胡子,“简直伤风败俗!”
蔻里抬头,冲岳父挑衅。
要他低头,不可能,他的头颅高、骨头硬,此生只给他的妻女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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