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婧茹他们家出了大事呢!”祝清欢说起这些事很是兴奋。
“余婧茹又是谁?”
祝清萦眼巴巴地看着大姐,有气无力地接话:“余婧茹是我们县里著名的富商余富商的女儿,余富商可有钱了。不过余婧茹可讨厌得很,像一只花孔雀,每次见着我们跟斗鸡一个样,总要比来比去!她还说大姐姐的不是,我不喜欢她。”
“我也不喜欢她。”祝清欢点头,再开口时带了些幸灾乐祸,“她现在可得意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祝清萦又打起精神,八卦起来。
“余富商私自在外面养了个儿子!”
“啊呀!”祝清萦睁大了眼,很是意外。
就连正在绣花的祝清嘉也停下动作看向祝清欢。
祝清欢继续分享八卦:“余夫人的脾气你们也知道,悍妒极了,闹了好大一通,整个广阳县都知道了,余家里子面子都丢尽了。两个人已经和离,但余富商当时起家全靠余夫人娘家帮忙。现在二人和离,余富商手下那些产业被余夫人分走好些,可是大伤元气呢。余家现在成了整个广阳县的笑话,余婧茹没脸出来见人了。”
祝清萦听了很觉得解气,眉开眼笑:“活该,谁让她爱说人是非,现在也让她尝尝被别人议论的滋味儿!”
祝清嘉笑笑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去绣花。
祝星身后的青椒心潮澎湃。
小姐好生厉害!
她听了小姐的话,装着采买丫鬟的模样向余富商府宅附近的各类小贩散布起余富商私自养子的消息,果然这话传入了手眼通天的余夫人的耳中。
余夫人自然也想揪出散布消息之人。可惜消息是底层小贩口口相传,压根儿不能寻到源头。
祝星依旧羞涩文静地笑着,是一个很合格的倾听者。
任谁也不会想到余家的败落是因为一个少女。
四人又说了会儿话,待日薄西山时才各自离去。
祝星掩了书卷,青椒熟练地在祝星身后放了个枕头,让她靠着更舒服。
“小姐,祝县令一家都是好人呢。”青椒闲话起来。
祝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咱们住在这里,比起之前的日子实在好上太多,祝夫人对咱们很好!”青椒带着些天真的幻想,“以后咱们一直住在这……”
祝星轻笑,摇摇头:“名不正言不顺,在这里住不久的。”
“小姐是祝家的小姐,还是嫡系的……”青椒傻眼了。
“是啊,既然是嫡系的,自该回去的,在这里一直住着,算什么道理。”
“可是……”可是小姐你是因为被嫡系嫌弃才被放逐到这里来的啊。青椒勉强咽下没说完的话,不想让小姐难受。
祝星却看得开:“总会有路的,别怕。”
别怕。
青椒的心一下子又宁静了。小姐总是有办法的,原先那样困难的处境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该怎么办呀小姐。”得知在这里也住不长久后,青椒很有忧患意识地开始为未来打算起来。
“先弄些钱吧。”祝星眉眼带笑,语气无波无澜,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青椒呆住。
弄钱?该如何弄钱?钱哪里是好弄的。
……
“主子,属下无能。”黑衣暗卫跪在桌案前低眉顺目,“属下等人已在京城百里内搜寻,一无所获。”
桌案前的宗豫穿着月白色长衫,手执工笔,认真地在纸上勾勒描摹。他屏息凝神,笔点两下。
纸上的少女眉间一点朱砂,目光温柔,栩栩如生。
宗豫搁下笔,目光在纸上逡巡良久,唇角不自知地翘起。半晌他才问道:“宫中呢。”
“陈美人如今最得圣宠。皇子中贵妃所出的十皇子课业出色,圣上对之也赞不绝口。”
宗豫点点头。
暗卫顿了顿,又说:“西北军驻守边疆有功,圣上有意召霍启山之子霍骁入京,尚公主。”
“霍骁?”宗豫追溯回忆,露出个无奈的笑,“那可不是个脾气好的主。”
“西北军中暗卫来报,霍骁在西北军中履立战功,但时常生事。功过相抵,反倒没什么军衔。”
宗豫但笑不语,抬了手。
暗卫立刻消失在房中,仿佛从不曾有人来过。
“祝星。”宗豫看着少女的画像喃喃,她的名字被他在口中反复念叨。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她眉心那点朱砂痣。
“究竟是什么人。”他声音中带着些好奇。
什么人可以随口背出他父亲遗物上的内容?什么人可以见天雷杀人眼都不眨?
她可以如此坦然,连一丝惊奇也无,是不是因为她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