汰!
还不如跟国子监交流,不说他们没觉得比不过国子监,就算真比不过,还能动手打。
这南蜀就……
小少年们有点丧气,但对于新鲜事又有点期待。
和南蜀的战争已经是上上辈的事了,他们还没接触过南蜀人。
消息确定后十日,南蜀来使进晟都。
郁宁这几天在学堂一直听他们讲,就算他不怎么关注,也了解了许多。
南蜀来访的一队人中,有三个皇子,两个世子,以及一个摄政王。
南蜀皇上得了重病,常年卧床,这个摄政王是南蜀真正的掌权者。
他只说带皇子们来大晟学习开眼界,目的是否如此真的简单,谁也不敢确定,但南蜀当下和未来的掌权者都在他们大晟,他们都不怕,大晟自然是不怕的。
何况大晟隐隐已是天下第一大国,自然要有大国胸襟和气度,重名重誉的皇上当然不会拒绝,不仅不拒绝,还给了最高级的待遇。
南蜀一队人即将到达晟都时,皇上派太子携众皇子去迎接。
他不可能亲自来迎,太子和皇子来迎摄政王和皇子,互相体面。
不能等许久也不能晚,他们算好时间出城门。
除了大皇子,几个皇子都来了。
郁宁和小六站在一起,好奇地打量着晟都城外。
城内城外像是两个世界。
上次他们出宫看到的是一片繁华热闹,晟都城门外,却是大片大片的农田,以随时供给晟都所需。
不知道是否清理过,人也不多,只有寥寥几个。
那顶黑轿就显得格外突出。
天阴,早上还有一层薄雾。
那黑轿像是从雾气中忽然出现。
轿子并不多奢华,通体纯黑不见任何其他色彩,连轿梁上的纹路和字迹都是黑色,几乎难以看见。
抬轿的人也并不多,只有八个。
他们身穿玄衣,静默的跪地撑轿,脖颈垂成一致的弧度,没有任何生息,恍若死人。
太子皱了下眉,正要问那是什么人,前面南蜀的队伍已到眼前。
一个看起来和太子差不多大的少年翻身下马,“太子殿下,各位皇子。”
太子回礼,“二皇子。”
他在人群中扫了一眼,问:“摄政王呢?”
二皇子看向那顶黑轿。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直极白的手掀开墨色轿帘,里面的人低头从轿中踏出。
他穿着一身和轿子颜色一致的黑衣,墨发从肩后滑落,黑靴落地时,一张惨白极盛的脸露出了出来,嘴角平直,眼眸幽深。
【握草!好像看到了长大后的崽崽!】
【大晟皇上输了啊输了。】
【这个摄政王我非常可以!】
郁宁扫了一眼天书,再看向那个缓缓走来的摄政王。
天书上看到了长大后的他,并不是说他们五官长得有多相像,而是感觉很像。
同样苍白的脸,浓黑的发,瘦削的身体,幽静的眼,以及,没什么明显表情的脸。
不过,他隐在宽广黑衣中的身躯看着瘦削,其实长得很高。
而郁宁,他心里默默地想,他现在很爱笑了!
“太子殿下。”摄政王垂直站着,并未弯腰,嗓音疏离。
太子也一样。
郁宁站在一旁,悄悄打量他一眼,恰好对上摄政王看过来的视线。
郁宁一愣,忙垂下小脑袋。
南蜀一行人大部分安置在宫外,皇上给摄政王和皇子们在宫内也安排了宫殿,想住哪儿随他们选。
当天晚上皇上就安排宴席欢迎南蜀来使。
文武百官们全部参与,为了作陪南蜀皇子们,皇子和太学院学子也来了。
宴会还没开始前,几个小少年围坐在一起。
黎世子和夏守越跟他们嘀嘀咕咕。
之前在太学,先生跟他们说南蜀太学院的学子有多拼,还想说什么被前来的皇上打断,其实,南蜀不仅太学没有人性,处处都变态。
夏守越:“你们敢信,南蜀各大世家好多庶女被摄政王送去了军队。”
郁宁非常诚实,“送去军队做什么?当兵?”
郁北征:“……”
夏守越:“当老婆!”
郁宁:“啊?”
六皇子:“唔?”
郁宁思考了下,“慰安将军,以示皇恩?”
黎世子用力拍了一下额头。
说的是没错,可他敢确信宝贝皇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慰安”,只当是普通慰劳安抚。
用这么单纯的脸,和清澈的眼说出这句话,真是……
黎世子又拍了一下夏守越,“快别说了!”
夏守越哽了一下,但还是把最不可思议地说出来了,“竟然还有两个皇女也被送去了!”
郁宁皱眉摇头,“皇女不可。”
几个人还想说什么,皇上来了。
皇上来了,宴会就是要开始了,他们立即各归各位。
郁宁坐回座位,不由又看向那个摄政王,能把皇女送去苦寒的军队,这摄政王在南蜀定是一手遮天,并极有魄力,残酷无情。
他看着看着,发现那人也看了过来。
这位连夏守越都直呼可怕的人,其实长得非常好看,苍白的底色下,五官无可挑剔,长眉入鬓,凤眸生辉,百般难描。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郁宁,视线转移到身边的男孩身上。
郁宁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在讲南蜀的小皇子。
因为看愣神,郁宁没怎么听清他具体讲的什么,大概是小皇子宫人吹捧惯了,心高气傲,想来跟大晟的皇子比比。
摄政王:“不如让皇子们切磋一下,让八皇子知道人外有人。”
摄政王话落,南蜀小皇子已经站了起来。
跟谁比,当然是找个差不多的,大晟总不能让年龄大的跟他比,跟欺负人似的。
他是南蜀最小的皇子,而郁宁是大晟最小的皇子。
不少人就看了过来。
郁宁有点懵。
【崽崽忽然被点名。】
【啊像极了过年时被迫给亲戚唱歌跳舞的我。】
【惨。】
皇上笑了一声,“小七就跟八皇子交流交流。”
这个时代贵族之间的交流,就是切磋所谓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郁宁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一个是他擅长的。
郁宁:“……”
南蜀国小皇子:“你随便挑一个。”
他看着比郁宁大一点,分不清是真大,还是郁宁体弱显小,但看样子总归不会大很多,口气却格外地狂。
郁北征等人一听,脸就变臭了。
郁宁:“你随便选一个。”
反正哪个都不擅长,这时候不如把选择权给对方。
要是他自己选还输了,会更加丢脸。
郁北征一听骄傲得抬起下巴。
三皇子也勾起了狐狸眼。
这可是他们看烟花时,一同承认的大晟太学顶梁柱。
郁宁:“……”
这六艺中御不适合在大殿内比试,射可以但和初次来大晟的南蜀人一起射箭有危险,礼又不好评判。
所以只剩下乐、书和数。
南蜀小皇子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他面无表情先发制人:“那便比乐、书和书吧。”
郁宁:“……”
原来要丢三次人。
南蜀小皇子非常积极,主动走到大殿中央,持剑给大晟的文武百官表演一首《大韶》,乐舞中广外流传的一首。
七八岁的小男孩身子柔软,轻若游云,剑姿飘逸又不失凌厉,气息绵长使得歌声韵味十足,完全超越年龄的完美,表演获得满堂喝彩。
他收了剑看向郁宁,目光灼灼。
郁宁想象了一下,如果他现在唱三皇子教他的曲儿,父皇和百官的脸色会变成什么样子。
皇上看向他,百官看向他,太学院的伙伴们看向他,对面的皇子看向他,连摄政王貌似在喝酒,目光也瞟向他。
太学顶梁柱郁宁向前一步,拱手弯腰,“甘拜下风。”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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