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她那是气话,是骗你的,魏昭灵,她不会不管你的,我们回去就能见到她了,你听到了吗?”
楚沅实在累得走不动一步,她停下来略微歇了歇,也不敢耽搁,就勉强继续往前走。
“魏昭灵,地宫不是你的家,”
她一边走,一边偏头去看他,“那我答应你,等有一天,我会带你回你的家,回魇都去看一看,好不好?”
“虽然那里再也没有从前的宫阙城楼,但是那里还有一座留仙镇,镇上有一个传说,说你受神仙点化,羽化为龙,那里还有老一辈的人给你修了个庙,我还没去看过,等你能过去我那边了,我就带你去看。”
“镇上的好吃的也很多,也许你去那里随便吃点什么,也能尝到当年的味道……”
“魏昭灵,只要你还活着,你就能回去,我会带你回去。”
背着他的姑娘双颊已经被冻得通红,她的眼睫上衔了晶莹的细雪,明明是那么瘦弱的身躯,却还始终固执地背着他一步步地往前走。
她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聒噪,她不断地同他说着那个他阔别了太多年的世界究竟有了多少新奇的东西,像是要努力地驱散掉他脑子所有的沉重的枷锁,令他再变得清醒些,不要睡去才好。
魏昭灵半睁着眼睛去看她的侧脸,久久地看,像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在打量她的脸。
“可是楚沅,”他的声音喑哑,轻轻缓缓地落在她的耳畔,仿佛带着无尽的迷惘,“我回不去了。”
一千三百年的时间,他早已是无家可归的孤魂。
他忘了什么是人间的温度。
忘了淮阴的那座宅院到底在哪里,也忘了那座被烧光了所有魇生花的城阙究竟是什么轮廓。
没有子民在那座城里等他回去。
而他的臣子,还没有从千年的沉睡中醒来。
故土不再,
他再也不能带他们回去任何地方。
第15章消失的榕城她什么时候为他夜不能寐了……
当夜楚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背着魏昭灵走了多久,她的双腿早已麻木到没有知觉,她只咬着牙努力往前走。
而他勉强轻抬手指,于是她亲眼看见一点莹光从他手指间漂浮出来,如一只生了翅膀的蝶一般,往茫茫雪色里去。
她跟着那一抹莹光走,终于遇到了李绥真和那两名女婢,他们手里举着火把,燃烧的火焰吞没了那一缕光。
在李绥真朝他们跑来的时候,楚沅终于松了口气。
李绥真和蒹绿扶着魏昭灵,而楚沅则由春萍扶着,回到了地宫里。
掀开层层纱幔,楚沅被蒹绿拿来的锦被包裹成了个蚕蛹,她临着炭盆,回身去看床榻上的魏昭灵。
李绥真正在解他的衣衫。
春萍端来了一堆药瓶,他眯着眼睛看也看不太清,还是蒹绿念给他听,他才分辨出来伤药。
单薄的衣袍被小心翼翼地掀开来,他肩头的伤口粘连着破碎的衣料,李绥真只能小心翼翼地去一点一点地揭开。
楚沅看着李绥真给他伤药,从他血淋淋的每一道伤口,目光再落在他的那张脸。
李绥真好不容易上完药,命蒹绿与春萍扶起魏昭灵的身体,小心地包扎好。
他将魏昭灵包扎好的手臂轻轻放下,无意一回头才看楚沅还盯着这边在看,竟从没避讳。
但他也没说些什么,只匆匆赶去库房里头看看还有什么药材可用。
“郑家人倒真是煞费苦心,如此毒计竟也想得出!”熬药的时候,李绥真听楚沅说起那龙身石像,又谈及那束缚住龙身的锁链,心里便明白了一二,他当即气得面色发青,“他们这是想完全杜绝王生魂复归的可能!”
“那石像究竟有什么作用?为什么锁住那石龙的锁链,也可以束缚住魏昭灵的身体?”楚沅疑惑地问。
“如果我猜得不错,是有人用巫术以石龙为引,锁住那石龙神像,也就锁住了吾王的躯体,躯体离不开仙泽山,他的生魂也……回不来。”
李绥真缓了口气,甩了甩被药罐烫到的手指,又看楚沅,“但幸好,姑娘你来了,你的魇生花,阴差阳错的,倒是解了这个死局。”
“魇生花……那么厉害?”楚沅低头去看自己手腕上的金色瓣痕。
“曾经魇都王宫里有很多的魇生花,那时它不过也只是一种稀奇的异花,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当年宣国一把火烧了王宫,烧了整个魇都,所以这世上,便唯剩一颗魇生花的种子。”
李绥真一边用扇子扇着风炉,一边说,“那颗魇生花的种子是被巫阳后人改造过的,据说用了她们从仙山带回的灵材滋养培育。”
“她们?”
李绥真笑了笑,“你以为巫阳,只是一个人吗?”
“玉屏山中女子皆为巫阳,她们改造了那颗魇生花的种子,即便当时我们都没有想到郑家还会找旁的巫师来设下这石龙神像禁锢王的躯体,但事实证明,那颗在千年前被改造过的魇生花种子,根本无惧他这傀儡巫术。”
“这魇生花开在你的手腕,融进你的血肉,姑娘,这就证明你将拥有它所有的力量,你现在才开两片花瓣,等你再有第三瓣的时候,也许就能唤醒这地宫里更多的人,你也将逐渐拥有非自然可解释的能力。”
李绥真说着,又想起来那条当年陪着自己入王陵,化陶俑的黄犬来,它这会儿还在他房里待着呢,“等哪天,你摸摸我那条黄犬,看能不能把它拍醒,我还挺想它的……”
“……好。”楚沅应了一声。
李绥真将熬好的药端进金殿里,楚沅也跟着走了进去,身上还裹着被子。
躺在床榻上的魏昭灵不知何时已睁开一双眼睛。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