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立场？

程砚终于舍得将视线从苏茶身上移走,和言修目光对视时，整个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冷凝了。

没了程砚盯着她，苏茶自在了不少,她端着一杯豆奶小口喝着,似乎并不知道包厢内两个男人为了她剑拔弩张的样子，也感受不到此刻奇怪的气氛。

这是一种她很喜欢的状态,没有人时时刻刻关注着她，她做什么都可以,喝不完的豆奶也都悄悄倒进了言修的杯子里。

这不是她不礼貌,而是言修喜欢喝她剩下的水，吃她剩的饭。

……

“这三个菜我都想吃，但是都点了我吃不完，我不想浪费粮食……”午饭时间，苏茶总是会犯选择困难症，迟迟下不了单。

“没事,都点了吧，你吃不完我帮你吃。”言修不喜欢她为难。

而他总会给她夹菜盛汤,等她说吃饱了不想吃了,才会就剩下的饭菜一起吃了。

开始苏茶会觉得不好意思，后来听他说他不介意，喜欢吃她的剩饭菜后，她才慢慢习惯……

想着，苏茶把自己还剩了半碗饭的碗轻轻往言修的碗旁边推,不知为何，她抬头看了一眼程砚,却发觉程砚也在看她,他眸色黑沉冷淡,苏茶一触到他的视线就忍不住心下一抖，往回缩手的同时又埋头去寻求自己的庇护了。

今天一天，苏茶主动贴他的次数比以往三天加起来还要多，依赖柔怯的小可怜模样更让他心软怜惜。

两个椅子也都靠得不能更近了，如果不是程砚在场，他肯定早就把她抱坐在怀里温声安抚了，想着她香软的身体嵌满他怀抱的满足感，言修放在她腰上的手不禁紧了紧。

他觉得，自己应该早一点注意到她的异常的，若早知道她这么怕她姐夫，刚才他就不会邀请姐夫一起吃饭。

“吃好了吗？”言修低声问她。

苏茶靠在他肩侧轻轻点了点头。

“嗯，那我们就走吧。”

一直到走出包厢，苏茶都没敢往程砚那里看一眼。

……

言修帮她把车门打开，苏茶坐了上去，刚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就听站在车旁的言修说：“茶茶要是不喜欢姐夫，以后我们就不见他了。”

听言，苏茶没有回应。

言修只当她是默认了。

刚才虽说程砚没有对他有关‘立场’的话表示什么，但并不代表程砚就落了下乘。

言修见过的人多，知道有一种内敛的人，他们从来不会在意表面上的输赢，不会去反驳任何没有意义的话，且很少有情绪起伏，不会轻易生气动怒，就算你激怒了他，他也决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程砚就像这样的人。

要是换了个气场不足的人和他对峙，怕是早就败下阵来了。

言修本能的不喜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尤其是在出了饭店，看到对面商城电子屏上一则有关瑞科在国外开展业务的报道时才想起，程砚好像就是近几年带领瑞科异军突起的科技界新贵……

和这样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踏上金字塔尖的人对比，生来便站在塔顶的言修不仅没有所谓的豪门子弟的优越感，相反，还更缺乏了一些底气。

……

言修把她送了回去。

苏茶这段时间是住在林可这里的，只借住两周，在搬过来的那天才发现公寓里还有江奕。

林可说江奕是不常回来的，就算回来也会和自己住的，让她不要担心。

苏茶怎么能不担心，因为何洧的‘奇怪’举动，她发觉可能是自己身体那股香味有问题，所以变得谨慎小心了许多，不管做什么都尽量不出房间门，果然，这一周江奕每天都是回来了的。

苏茶几乎所有的钱都拿去租房子了，她住不起酒店，又不好开口让言修提前发工资给她，她知道如果把自己的情况告诉言修，言修肯定会帮她找地方住的。

但是……如果言修提出同居怎么办？

苏茶想自己住，和姐夫同居发生的事让她心有余悸，虽然言修现在是她的男朋友，但是……

……

在浴缸里奢侈的让自己多泡了五分钟热水澡的苏茶在听到客厅有人出来的动静时，心紧了紧。

她很快从浴缸中起身，收拾好后还没有听到那人回房的声音。

不仅没有回房，似乎还点开了电视。

皮肤水汽蒸发，有点发凉，苏茶几次想干脆就这样出去了，但她回房要经过客厅。而且，她身上的气味在沾了水以后变得浓郁了许多。

苏茶摸了摸发凉的胳膊，她抿了抿唇，垂眸安静的守在门口等外面的人回房。

……

江奕根本看不进去电视，不是在为林可的事烦心，而是浴室一直亮着灯，又安安静静地，什么动静都没有。

拿手机看了眼时间，从他出来到现在差不多快要一个小时了。

浴室里的人还没有出来。

他对苏茶这个人是有印象的，安静内向又腼腆，有什么误会从来都解释不清楚，只会慌张摆手说不是，性格还非常怯弱，被人逼着喝酒都不会反抗。

每天避开他上下班，洗澡。

这种刻意的保持距离行为，让江奕不得不想多，思及从小到大，那些稍微被他多看一眼，或者他主动说句话就脑补出各种桥段还写成情书送给他的追求者……他内心烦闷了不少。

不明白为什么他周围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包括林可，都总是对情情爱爱的那么上心。

江奕起身，走过去，伸手敲响了浴室门。

“你要在里面待多久？”

他突然过来敲门，吓得苏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因为站久了而发麻的腿支撑不住，手扶着洗手池才堪堪稳住，“……我，我马上就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