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箩筐跟小船一样往一侧翻倒,她回过神来,稍稍克制了一下,松开沧澜宗主的唇,往反方向滚了下,仰面朝天,让箩筐重新恢复平稳。
两人的手仍然牵着,衣裳覆在一起。
她心跳得极快,脸色潮红,仰头看着湛蓝的夜空。
有那么长一个瞬间,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沧澜宗主要飞升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他或许会成为这三千多年来唯一一个成功飞升的人族。
无人能比肩的成就,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箩筐在月色下一沉一浮,载着她的心情,在荒野里漫无目的地放逐,飘向没有定数的未来。
她侧身背对着他,身体半蜷着,长发如瀑布泻开,摊成水墨般的一团,落在阿青的掌心,落在他袖间、他身上。
他近乎迷恋地来回抚摸她的长发,发梢在他的指尖打圈,一遍遍地摩挲着。
接着是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稍稍起身,从背后抱着郁秋,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呼吸落在她发间、落在她后颈上。
长情香的气息萦绕在方寸之地,郁秋尚不知阿青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气息,也没去细想。
如果是沧澜宗主给她设的圈套,她显然已经被俘获了。
她牵着司珩青环抱着她的一只手,拿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下他手指,舌尖舔了下指尖,接着将他的手一根一根地送入口中。
她太难受了。
身体往他身上靠了靠,情难自禁地动了下。
司珩青将脸埋在她发丝里,轻轻吻她,咬了下她耳垂。
郁秋差点没忍住发出声音,眼睛用力闭上,眼角有些湿润了。
她后腰贴着他前腹,挨着他腰下,隔着衣料,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无情道主,也有动情的时候吗?
他的气息落在他耳畔,轻轻地、一字一字说:“师尊,和阿青双修吧。”
郁秋心跳漏了一拍。
双修?
好啊。
和喜欢的人一起,为什么不可以?
她几乎脱口答应,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司青,你脑子里只剩下这些放荡的事情了吗?”
“你还想不想做人了?别人把你当贱种,你便以为自己是贱种了?”
“你再说一次,就别认我这个当师父的了!”
“你想和人双修,就去找其他人双修,被人当作炉鼎,被利用完遗弃,死在外面也好,别来找我!”
郁秋心里陡然一凉。
那分明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为什么要这么责备阿青?
骂得极其难听,又字字诛心。
她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少年狼狈逃窜的模样,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院角,喃喃地说:“……师尊。”
衣襟被轻轻扯了下,司珩青伸手探入她怀中,轻轻地碰了下她肌肤上。
指尖带着湿润的水,是她方才亲过的痕迹。
郁秋身体彻底软了下去,她咬着牙关,好半响,以为自己要失控了。
就像断线的风筝,直直地往泥沼里坠去。
直到底下的箩筐被突兀地往上抬了一下。
顾风华的声音突然传来,在外面说:“师尊?”
郁秋:“……”
两人同时停下动作,风将他们吹得稍微高了一些。
顾风华何时靠近的?她和司珩青完全没有注意到?!
顾风华御剑悬在空中,抬手从下面扶了下箩筐,在外面说:“师尊?你在里面吗?”
“……在,”郁秋润了润喉咙,“怎么了?”
顾风华温声道:“我看师尊这飞行物不太稳,时而下沉,时而飘远,想着可能有什么故障,故而来为师尊检查一番。”
“是吗?”
郁秋说着,猛地一怔,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沧澜宗主。
都这种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