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啸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被唐枕又一枪砸倒在地。
唐枕:“我改变主意了,让你死在这里太便宜你,有胆就来唐家坞堡,我要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杀了你!”
裴五娘眼睛一亮,忽然喊道:“唐大哥,你这么快就下手了,我迟了一步!”
唐枕惊讶地侧头看裴五娘,就见裴五娘大声喊道,“唐大哥,那些守卫快来了,咱们快走!爹你也快走。”嘴上这么说着,她却一把推开裴逊,径自朝着唐枕扑来……
在守卫将院子包围前,唐枕就带着裴五娘离开了,裴逊暗觉不妙,正要悄悄退下,却见被人搀扶起来的石啸目光阴寒地盯着他,“好啊,原来是你将人放进来的。”
“不不不,大王听我解……”裴逊话没说完,就被盛怒的石啸一刀砍掉了脑袋。
人头瞪着眼睛滚到地面,石啸捂着伤口满面阴鸷,一想到今夜种种,一想到那个青年嘲讽不屑的眼神,他只觉从未有过的屈辱。
“集结军队!连夜包围唐家坞堡!”他要将唐枕活剐了!
第62章老子就是犯法了怎么着……
今日轮到朱二站岗,天刚蒙蒙亮,他就爬上了坞堡四面的角台之一,代替守了一夜的兄弟继续监察周围。
因为地势原因,他所在角台刚好面对着安州城东城门,只不过距离太远,从他这里只能看见城门上的女墙。
今日的天,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朱二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忽然目光一凝,他看见地平线上渐渐冒出了一层黑压压的东西,朱二用力眯眼去看,那是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另一处角台上,婉婉正举着一根粗粗长长黑乎乎的东西对在眼前,透过这东西,清楚地看见了远处渐渐接近的军队,为首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骑在马上脸色阴沉。
婉婉高兴道:“啊,看得好清楚,他们真的来了。”她又盯着看了一会儿,“军队散开了,他们准备包围坞堡了。”
唐枕在旁边打磨枪尖,闻言道:“待会儿的场面会有些血腥,你先回去等着。”
婉婉却摇头,放下千里镜认真看他,“我不下去,我要在这里看着。这是夫君光明正大的第一战,我要仔细看完,记录下来。”
唐枕半信半疑,“真假?你不会中途吓晕过去吧?”
婉婉心想唐枕真是小瞧人,不过她可不是盲目自信,当即道:“你不晓得,为了迎接这一天,我这几日天天去厨房围观杀猪宰羊,我还拿着刀亲自下场了。好几次,那血全都喷我脸上了……现在就是看你将人砍得肠穿肚烂,我也不带眨眼的!”
见婉婉凑近,唐枕把枪尖收到了身后,摇摇头道:“杀人跟杀猪可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到死人,吓得几天没睡好觉。”
唐枕说的是实话,他估摸婉婉听了这话就算不萌生退意也会有所犹豫,毕竟婉婉最近胆子虽然练大了一些,可是芝麻大的胆子变大一些,也不过豆粒那么大啊!他了解婉婉。
却见婉婉仰头看他,神情疑惑,“可你又不是去杀人,石啸不是畜生吗?”
唐枕一怔,与婉婉对视良久良久,忽然开心地笑起来,“对!石啸就是畜生!我去杀畜生有甚可怕的?你待会儿可要看好了,看我如何威风八面大杀四方!”
婉婉也笑起来,牵住唐枕的袖口,“那你先亲我一下,亲了我我就给你呐喊助威。”
唐枕:……
婉婉你变了,你怎么可以拿亲吻当做交易?
他环目四顾,天还没亮,坞堡里正安静,四下也没有人走动,而另外三个角台站岗的,全都盯着远处渐行渐近的军队,虽然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回头看他俩,但万一突然回头了呢?
“你就不怕被他们看到吗?”那还不得臊红你这张小花脸?
婉婉挺着胸膛,用娇柔的声音说出霸道的话语,“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
唐枕微微睁大眼睛,“行!就冲你这句话!”
他单手捧着婉婉后脑,低头亲吻下去……
***
石啸攻打临川城时带足了五万兵力,不同于朝廷那掺水的十万大军,他这五万人里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又都开过刃见过血,一路打杀下来虽然难免折损,到如今只剩四万不到,但这三万多人个个都是精兵,莫说攻打一座不到小镇大的坞堡,就是再打下一座州府,也有七成以上的胜算。
在石啸眼里,连朝廷军都是废物,更何况一座小小坞堡,唐家唐枕,一定会为他昨晚的狂妄付出代价!
“不用围了!”
正当石啸吩咐人里三层外三层将坞堡围起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嘹亮的声音,声音主人明明没有大喊大叫,却一字不差地传入他们耳中。
石啸循声望去,就见唐家坞堡角楼的瓦片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那人一身箭袖黑带红衣,长发高高束起,距离太远,石啸看不清他的面目,却在看见对方手中那杆黑铁红缨枪时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
“唐枕!你居然还敢现身!”石啸:“你的兵马在哪里?”
唐枕:“不用兵马,我一个人就能杀了你。”
石啸军中蓦然响起一片哄笑声,都是嘲笑他自不量力狂妄无边的。
石啸的面色却不好看,因为他昨晚就是一开始瞧不起唐枕,后来却险些被他杀了。谁能知道唐枕此人还有什么底牌?
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唐枕忽然从角楼屋檐上一跃而下。
坞堡原本就是为了防范外敌而建,因而围墙修得格外高,唐家坞堡的围墙更是高达五丈,再加上角楼的高度,唐枕跳下的地方,离地约有七丈!
这么高的距离跳下来,只能有一个结果——死无全尸!
大军一片静默,石啸眼中的震惊还未退去,嘴角已经咧了起来,唐枕这蠢货,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原来都是虚张声势,现在兜不住了,就想以死谢罪?
可惜他石啸不是软弱无能的朝廷,更不是心慈手软的兴州王。就算唐枕死了,他也不会放过唐家,这坞堡里的所有人,今日都得……
石啸心里的念头还未转完,双目就震惊得几乎要脱出眼眶。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直揉得双眼发痛,可是唐枕依旧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毫发无损!
众目昭彰,大军一下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