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冲小学的硬件还不错，两排教室，一排教师宿舍加一面围墙围成一个大院子，有六个教室。

房子都很新，就是旧的，也重新刷过了石灰，显得比较新。墙基和下半截墙都是石头砌的，上面是红砖，顶上是青瓦，应该就是水莲拿钱起的房子吧？

这么多房子，只花了一万块钱？

不过，八十年代的农村学校是民办，木头是山上砍的，石头是山上打的，沙子是学生去河边挑的，农民出工也不用给工钱。

也就是说，这农村学校的房子，就只花砖瓦石灰钱而已。都是当地烧制的，这个时期的砖头才三分钱一块，瓦一分钱两块，一万块钱，还真能把这学校的房子修好了。

此时才十点钟，正好是学校课间操的时候，牛角冲小学的师生们正在操场上做操。唐爱莲的念力早就扫到了站在学生后面跟着一起做操的水莲。

一见到水莲，唐爱莲就吃了一惊，以前的水莲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但此时的水莲，居然变成了一个三四十岁，胖了一圈，脸色青白浮肿的农村妇女。

她比唐爱莲大四岁，今年三十六岁，她虽然练过，但只是在读高中的时候跟着她练过两年，之后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坚持。

看这样子，她极有可能没有坚持，否则，一个有武功的人怎么变得这么憔悴？练功了，她不应该是比生理年龄显得年轻吗？

而且，她居然还营养不良？

因为来了生人，众同学都频频喝回头看，余组长走了过去，对水莲说：“周老师，有人来看你来了。”

水莲奇怪：“余组长，谁会来看我？”

她来到这个山村小学两年，从来没有人来看过她。她的同学朋友都在很远，不知道这个位置，想来也来不了。而这个村里，她不认识任何人。

“她说是你的同学，你过来吧。”

水莲跟着余组长，走到了学校外面一株大树下，那里，站着穿着光鲜的两男两女。

“您是——你是爱莲？”

水莲差点没认出来，不是她不认识唐爱莲了，而是，唐爱莲怎么能够这么年轻，看起来才十八岁的样子。

只是，一旦确认了唐爱莲之后，水莲就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唐爱莲：“爱莲，你终于来看我来了，果然，我落难了，只有你才惦记着我！”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跟唐爱莲只读了两年高中，后来，唐爱莲当了知青，而她却上了工农兵大学。两人自从分别后，就很少见面了。除非，过年的时候她们互相拜年。

“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吧，你怎么还是那么年轻？唐暗和小青小白也是，你们看我，都老了。走吧，到我宿舍去。”

两人拉着手在前面走，唐暗紧跟在后，小白小青又跟在唐暗后面，余组长便去找校长说话。他必须敲打一下校长，让他对水莲好点。

到了水莲的宿舍，那是一间单人宿舍，靠近厕所不远处。有风吹过来，都能闻到味道。

而且，这房子明显不是新的，而是早期的泥坯房，刷了点石灰，远看还勉强能看，近看因为泥砖不怎么沾石灰，有些地方掉了，显得有点斑驳。

唐爱莲皱了一下眉头：水莲花了那么多钱修房子，最后自己却住最破烂且离厕所最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