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不知她想做什么,见周围没有危险,就没有出声,也跟着藏起了自己的踪迹。
他们的位置距离那凉亭不算很近,不过人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比普通人要强,加上四周又十分安静,所以能听见亭人的对话。
“一王雅诗便罢了,我还能安慰自己,他是为了我才做那些事的,我忍了也就忍了。可如今的安嫔还有惠妃……那、那可是陛的女人,是他名义上的庶母啊!尤其是惠妃,她的纪都能做他母亲了,他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恶心至极的事?!最荒唐可笑的是,他居然还跟她们还有了孩!这我置于何地?!”楚淑容捂着脸弓着腰,看起来痛苦极了,她压着声音嘶哑地哭泣道,“嬷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他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明明从前——”
“姑娘还看不明白吗?你心心念念的从前也未必都是的。一男若是心喜爱你,敬重你,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着为你的名义,做着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什么为了你,什么迫不得已,不过都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为他所用,所编造的借口罢了。”
方嬷嬷不想这么残忍,但不能不这么做,因为赵王为了得到皇位,行事越来越丧心病狂了,她担心她姑娘再自欺欺人,会再也没机会跳出火坑——这也是为什么在得知赵王和惠妃安嫔二人有染,还珠胎暗结的事后,她立马就说服楚淑容以祈福散心为由离开赵王府,来到了香阳观的原因。
她不能再坐视楚淑容继续糊涂了。
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另外楚淑容『性』格天,心无城府,她也怕她伤心悲愤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冲过找赵王对质,惹来不必要的危险。
所以,倒不如先找四无人的清静地方,让她认清现实再生发泄一番,待冷静来之后再做打算。
这么想着,方嬷嬷就继续压着声音,楚淑容其实也早已察觉到,只是迟迟不愿承认的事实彻底戳破了,“他只是一善于伪装,满口谎话,为了目的不择段的负心汉,初费尽心思地接近你,迎娶你,怕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咱们镇北侯府的支持,谋取宫里那位置。姑娘,听老奴的话,心收回来,往后再为他犯傻了。”
楚淑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她,一会儿突然抱住脑袋歇斯底里地叫出了声:“啊——”
“姑娘!姑娘!心引来旁人!”这一声尖叫太过凄厉绝望,方嬷嬷听得眼睛发红,老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她紧紧抱住眼前这自己从小看着长大,视为亲闺女一般的姑娘,见她伤心欲绝,无法自控,心又急又忧,“姑娘!事已至此,伤心已是无用,你也千万再作践自己了,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该为老爷夫人着想啊!”
见楚淑容声音都喊哑了还是不肯停,方嬷嬷顾不得其他,忙又补了一句,“尤其是老爷,夫人说他近来不知了什么邪,整人都变了!”
方嬷嬷这话,总算是叫崩溃的楚淑容勉强回了一点神。她猛然抬起没有血『色』,满是泪眼的脸,哭叫声哑在了喉咙里,一会儿才颤抖道:“我爹……你、你刚才说,我爹怎么了?”
方嬷嬷没有马上说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靠近后,才一边给楚淑容擦泪,一边低声叹道:“原本夫人是不许老奴这事告诉你的,但现在……”
“你快说!我爹到底怎么了?!”父母是她最在意的人,楚淑容急得连哭都忘了。
方嬷嬷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老爷为人刚正,行事谨慎,为官多从不参与党争,这姑娘是知道的。哪怕是你嫁了赵王府,他也从没与赵王有过翁婿关系之外的往来……”
楚淑容然知道,为此她还觉得她爹不近人情,跟她爹闹过几次呢。
“可近来老爷突然跟赵王关系密切了起来,前些天更是亲口跟夫人说,他要支持王爷夺位。”方嬷嬷摇摇头道,“除此之外,他还说了许多从前绝不可能说出口的话。夫人觉得奇怪,也有些担心,就追问了几句,谁想老爷竟生平第一次,动打了她!”
“什么?”这话叫楚淑容一变了脸『色』,“这怎么可能?!”
“夫人也觉得不可能,她嫁给老爷这么多,老爷一直待她极,说是动了,便是呵斥都少有。加上其他种种异常的迹象,都显示出老爷像是变了人,夫人便有些疑心老爷是了邪。她本想请大师回看看,可老爷向来不信那些,夫人也怕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这才私找了老奴过,希望老奴能帮忙暗查探一,看看王爷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会邪门歪道的……”
镇北侯『性』情大变一事,对其他所有人都不利,唯独对赵王有利,所以镇北侯夫人没办法不怀疑这是赵王搞的鬼。
方嬷嬷也是这么想的。楚淑容虽然天,但也不是傻,听完方嬷嬷的话,不由脑袋嗡嗡,面白如纸地软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能……怎么会……”
“姑娘!姑娘先急,眼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相未必就是这样!”方嬷嬷被她吓了一跳,忙弯来扶起她,“夫人就是怕姑娘知道了会受不住,才不让老奴告诉你的。这事儿……这事儿老奴会继续查,姑娘怕,老奴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相查清楚的!到时候咱们再想对策,不?”
楚淑容没有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才神『色』恍惚,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步:“嬷嬷,我要回侯府,我要看看我爹……”
方嬷嬷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担心地叫了一声:“姑娘!”
“我没事,嬷嬷,我没事,我就是想回看看我爹,看看他怎么样了……”这一天遭受了太多打击,楚淑容这会儿伤心欲绝,难过欲死,心里『乱』得厉害。她眼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回看看父亲。
不想就在这时,一轻陌生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夫人的父亲确有邪之兆,不过此时此刻,夫人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和你身边这位老嬷嬷吧。在观你二人,一头顶血『色』,一印堂发黑,怕是很快就要遭遇血光之灾和死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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