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一个大姑娘在生产队挣公分,晒得跟泥鳅似的只不过值十块钱一个月,不管以后怎么样,只要把这个夏天做下来就谢天谢地了。
张禹根也不傻,知道一客不烦二主,趁热打铁替秀儿向大队支书请假,他当然不会说是去挣钱,而是说姑姑想秀儿了,要让秀儿去街上陪她两个月。
此时的社员没有自由,每天都要出工下田劳动,身体不舒服可以请病假,请事假批天就很难了,张禹根居然直接开口替闺女请假两个月。
放在以前哪有可能,但是在今天就不算个事,丁支书大手一挥,道:
“出工、出工,都是瞎折腾,唉!人心早就散了。
禹根啊!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你能让秀儿在城里住着就让她去吧,能住多久算多久。
找个城里的婆家才好呢!如果我实在交代不过去再跟你说一声!”
没想到请假怎么爽利,张禹根心情舒畅,想喝酒,他端起酒杯,道:“丁支书、钱站长、潘会计……我敬你们一杯。”
丁支书不喝,道:“禹根啊!你不是诚心敬酒!”
“我是真心实意啊!”
“那你为什么不一个个敬?你一个人举杯我们六个都干了,这也叫敬酒?”
“是我不对!我失礼了,我一个个来,丁支书你随意,我干杯!”
“哎!这还差不多,我先陪你走一个!”
丁支书一口把酒闷了,然后倒过来给大家看,笑道:“感情深一口闷,禹根老弟,我够意思吧!”
“谢谢支书,谢谢!”
“酒桌上不说谢字!拿行动表示!”
“拿什么行动啊?”
大队会计笑道:“当然是再敬一杯,好事成双啊!”
张禹根恍然大悟,连忙把两个喝干的杯子满上,端起自己的酒杯道:
“我再敬丁支书,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酒桌文化真厉害,张禹根这个老实人哪里玩得转?
三玩两玩就喝大了,坐不了自行车,潘会计推着车陪着他走,看到了张禹根家门才回了大队。
老远就传来张禹根的歌声:“公社是棵长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瓜儿连着藤,藤儿牵着瓜!……”
他哪里知道马上分田到户,常青藤将要枯萎,藤上的苦瓜将要彻底解放,超过一半社员成为了县里、市里甚至于省里繁华地段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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