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春华点头道:“想不到老张有这么高的觉悟,这些话我明天去镇里一定要说给领导们听。”
她又对钱国栋道:“国栋,你明天也抽空回镇里一趟,你现在是大红人,说话更加管用。”
“我肯定要去,这是个大好事,你我完全可以作为牵头人,以后‘自强服务公司’红火了,这也算我们的工作成绩呢!”
“你这么看好‘自强服务公司’?”
“肯定啊!有黄瀚帮着出主意还能差得了!”
“黄瀚好像根本没说话呀!”
“他昨天晚上就跟我分析清楚了,成立‘自强服务公司’,多争取些经营项目就是他的金点子,要不然我怎么会特意请你来商量?
反正你记住了,镇里只出一块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如果提出过分的要求,直接顶回去。”
“嗯!我知道,谁把人当傻子,我肯定跟他不客气。
老张,‘自强服务公司’的牌子批下来你千万不能同意谁来参与管理,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张芳芬道:“本钱我出,地方是我家的,该招的工人一个都不少,该交的管理费一天都不拖。
这样做了还不满意,还派人来乱指挥,我也不是吃素的,县委一把手、县长我也能说得上话!”
底气足所以腰杆子硬的钱国栋道:“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有,如果有了,先跟我说一声。”
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钱国栋约等于白手起家搞起了阳光电器厂,产品已经在沪城打开销路。
这足以证明钱国栋是只好猫,他在镇里的排名已经上升到了第三位,威望甚至于超过一二把手。
三水镇的领导没有人把钱国栋作为竞争对手,因为大家都知道,三水镇的小池塘容不下这条大鱼,钱国栋早晚会得到县里、市里的委任。
明眼人都知道阳光电器厂后劲大着呢,钱国栋这个创始人加一把手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在镇里说话当然举足轻重。
“黄陈居委会”的东边就是“东方红布厂”,这个厂虽然大职工多,但是居委会沾不到什么光。
人家是国营大单位,厂长跟镇长平级,哪里可能求到居委会主任?
除了“东方红布厂”,“黄陈居委会”的辖区还就真没厂子了,地界上的邮电局、糖烟酒公司、银行哪有可能买居委会的账,更加不可能在招工时给予方便。
况且这些单位也没什么自主权,权力其实是在县里和上级单位呢。
面对面交流、协商后,宋春华变成了最积极的人。
她是干部,是居委会主任,但是没有级别,连个副科级都没混上。
眼看着已经过了四十岁,如果再没有工作成绩,这辈子就这样了。
她想做事,可是没钱、没人、以居委会主任的那一点权力能干什么?
真的有个‘自强服务公司’肯定不一样,她相信只要好好干,就能够取得有目共睹的成绩。
她回家后就立刻写报告,起草合同,准备星期一一大早就去镇里找领导们交涉,请教一下怎么走程序。
……
这个春天的雨水不算多,晴明的日子不少。
和煦的春风佛面,明媚的春光下,实验小学的操场上空出现了一只风筝,那图案瞧上去应该是只蝴蝶。
这时的人们普遍贫穷,风筝基本上不是商品,估摸着有得卖也不见得有什么人家舍得花钱买,绝大多数风筝是手巧的家长给孩子糊的。
元宵节那段时间孩子们玩的花灯也都是家长们的手工制作,形象各异,那种感觉要比后世孩子手中千篇一律的灯笼有趣多了。
晚上一群去街上看花灯时,家长和孩子们都会指指点点,给各式各样的灯笼评头论足,被夸赞花灯扎得漂亮的人家都一脸自豪。
黄瀚小时候几乎每一年都会提着黄道舟扎的花灯和小伙伴们上街溜达。
印象中有兔儿灯,记忆深刻的就是五角星灯、凤凰灯,因为这两种花灯不是提着的,而是用竹竿举着。
那时的花灯内都是燃烧一支红蜡烛,不可能有小灯泡和电池,纸糊的花灯能够玩到落灯的都是命大的,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烧着了。
让黄瀚终生难忘的是因为五角星灯内的蜡烛在头顶上燃烧,烛泪滴下来,滴了黄瀚一头,回家时张芳芬才发现,儿子的头发都变成了一坨一坨的。
第二天的黄瀚可惨了,都不好意思去上学,因为张芳芬用剪刀把黄瀚的头发剪了,她不会剃头,把儿子剪成了个花脑壳。
活动课时,四五班的一个孩子拿了一个风筝在操场上放,身边围了十几个同班同学,几百上千小孩子都仰望天空一脸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