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鸢和司俨刚刚成婚时,男人就将她身上的一切都摸清了,她了解她的喜好,且他对她的身体,竟是比她自己还要熟悉。
司俨太过聪明,也太过狡猾,在这种方面亦是。
原本这种东西也不需要他特意去学,更多的是趋于本能,也可谓是无师自通。
裴鸢赧然地垂下了眸子,她觉自己就是个小废物,她压根就不是司俨的对手!
她也不知今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是还想诱引上他了!
实则司俨咬她的力道并不重,但是耳垂那处,却是裴鸢比较敏感的地方,再加上裴鸢此前从未主动行过这种事,心中自是紧张万分的。
故而小姑娘的双颊一热,头脑中也再无什么理智的思绪,只变得一片空白。
裴鸢在小时侯没少听过那些话本和史书中的皇宫秘事,这些故事中的妃嫔往往会为了更高的位份而邀宠,也会对君王行媚君之术。从前她看话本的时候,觉得这些事做起来好像是很简单的,且她同那些妃子不同,她对司俨并无对王上的惴惴和惧怕。
但是当她真的做起这种事来,才发现行媚君之举,可不是件易事。
她适才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相应的策略,譬如每一步骤该怎么做,该如何撩拨司俨,又该在何时见缝插针,将她想对司俨的话说出来,好为绛云求情。
明明她的思路那么清晰,可现在却又如一只被缚住了翅膀的鸢鸟,非但什么都不敢再去做,甚至紧张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裴鸢暗觉,她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做不到同那些妖娆女子一样。
她还是选择装睡罢。
这般想着,小姑娘便耐着怦然不停的心跳,悄悄地阖上了双眸,可她刚一闭眼装睡,却觉出了自己的睫毛竟是碰到了男人的面庞。
裴鸢暗感不妙,便在司俨未语之前,复又佯装深睡,还像模像样地发出了“呼呼呼”的声音。
这时,裴鸢却觉,司俨好像用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随即,男人身上清冽且成熟的气息亦温柔地扫拂过了她的眉心。
司俨用裴鸢喜欢的方式,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下她的柔唇,也用指腹力道缱绻地抚着她娇妩的眉眼。
裴鸢虽仍在装睡,却觉司俨适才那个浅浅淡淡的吻于她而言,并不是太够,她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也想让男人亲她亲得更久一些。
此念头甫一在她脑海冒出,裴鸢便觉,明明她才是那个想要撩拨引诱司俨的人。
却没成想,现下二人的身份倒是反转了过来。
她这副不知餍足的模样,反倒成了她预想之中,司俨应该表现出来的模样。
——“鸢鸢,你是不是也想了?但又不好意思同我说?”
司俨对着裴鸢的软耳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嗓音温醇且有磁性,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听闻,不免让他怀中的小姑娘有种耳孕的感觉。
他的语气并无任何谑弄之意,反是透着无奈的纵容。
可他却也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令她羞耻的话。
“我…我没有……”
裴鸢的面子属实薄,自是不愿承认这事,她娇小的身子亦是瑟缩了一下,同男人辩驳的小动静也是软软的,那副极欲掩饰自己的模样,格外的娇憨。
分明这个小人儿扰了他的睡眠,且她惹火却又不熄火,还同他犯娇耍赖。
但纵是如此,司俨非但不气,反是觉得小姑娘的这副模样异常可爱,只得无奈地哑然一笑。
裴鸢于暗看不清司俨的神情,却也能觉出,此时此刻的他在看向她时,必是带着某种势在必得的笃然。
故而她微微抿唇,便想让自己的小手从他的大手中解脱,司俨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他亦扣着娇人儿的小脑袋,将她往怀中拥了几分。
随即,司俨便稍带着惩罚意味地用空着的另一手,轻轻地掐了下裴鸢的腰侧。
“呜……”
实则司俨使得力道并不大,裴鸢却还是可怜兮兮地低呜了一声,最终只得安分地埋在了他的怀里。
司俨边扣着小姑娘的脑袋,边将头首埋在了她温软的肩窝中,他边嗅着她身上的馨甜,边嗓音低低地问道:“想勾我,嗯?”
裴鸢的小手和小脚俱不知该安放何处,她羞赧得都快哭了,她刚要挣开男人的怀抱,却因同司俨的体型差距过大,复又被他像制伏小猫崽子似的锢在了怀里。
“不许乱动。”
司俨淡声命罢,复用修长的大手捏着小姑娘的后颈,待啄了下她的小嘴后,又道:“鸢鸢,快回我。”
裴鸢自是不知该如何回他,只听司俨语气幽幽地道:“说谎的,不是好孩子。”
裴鸢的嗓音已然透了些哭腔,只娇声回道:“我…我下回不敢了,这回…你就原谅我罢……”
司俨听罢,眸色微怔。
亦细细地忖了忖这个小娇娃娃的话意。
原来裴鸢适才是真的想勾他?
司俨的心中蓦地涌起了些许的愉悦。
但是他很快便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
裴鸢贯是个面子薄的,在这方面向来不会主动,且做出这种事,也有悖她的真实性情。
主卧内,熏炉内的碳火燃得正旺,司俨听着火星迸裂的噼啪之音,复又想起裴鸢今夜回到藁街后,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思及,男人眼角的温和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凝重,随即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事要同我说?”
司俨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裴鸢仍能听出其中夹杂的寒意。
她被看出了心思后,便没再遮掩,只软声回道:“嗯。”
司俨神情一黯。
裴鸢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竟是要同他用这种法子。
他原本还觉,裴鸢对他也有了渴望,他亦因此事而倍感惊喜。
实则司俨在以前是很排斥这种事的,不然他也不会拖到二十四岁,才因中了情蛊去娶裴鸢。
他娶了她后,为了让她收敛对阏临的心思,自当是在新婚之夜便占有了她,但是那时的他,却并未对其有预想中的排斥。
渐渐地,司俨亦发现,他同所有男子一样,也有着正常的人伦之欲。
裴鸢虽是他的妻子,但司俨也不希望她会为了某种目的,以自己的身体来向他讨要。
因为他的母亲就曾经为了给他讨些肉吃,用自己的身体同那徐州牧做了交易。
裴鸢渐渐觉出了司俨的不甚对劲。
男人周身散着的气场明显阴沉了太多,她还以为是因她过于娇气任性,所以才惹怒了司俨,便探寻似地问道:“夫君…你生气了吗?”
“嗯,我生气了。”
裴鸢一怔。
她丝毫都未能想到,司俨竟是如此直白地同她说出了这话,且他的语气很严肃,根本就不是在同她开玩笑。
裴鸢娇娇哼哼地便要去亲他,司俨却用双手捧起了她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儿,没让她碰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