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张明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点好笑地说道:“看我这记性,都忘记如今京师正在戒严了!”
没错,从逮捕陈新甲开始,京师就一直戒严。街头上,都是巡查的军卒,哪来的百姓可言!
只不过因为这个戒严,对于张明伟来说,压根就是不存在,因此,忙着事情的时候就把这戒严给忘记了。
张明伟说完之后,算了下时间,便对陈圆圆说道:“戒严对京师百姓的民生影响还是很大的。从时间上来看,查抄军队应该已经到山西了。估计再过几天,就解除戒严。那个时候,再让人去卖报。”
“是,老爷!”陈圆圆听了,答应一声,随后回答道,“那妾身先去准备下一次报纸的内容了!”
张明伟点点头,看着陈圆圆告退离去,便也对朱媺娖说道:“走,我们去锦衣卫衙门,趁着京师戒严的机会,顺便把诏狱里面的人清理一下。然后,差不多就可以解除戒严了!”
“诏狱里面的人?”朱媺娖听了,有点意外,不知道张明伟说谁?
而在锦衣卫诏狱的最里面,无所事事的周延儒,又趴到隔壁的栅栏上,对那边的陈新甲说了起来:“自从上次提审之后,看你这样子,似乎是犯下了大罪?来,给我说说,帮你参详参详,说不定还能帮你脱罪呢!”
陈新甲还是一如既往,没有理他,独自躲在牢房最里面的阴暗处。
周延儒见他没反应,也不在意,继续唠叨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要么是你收银子的事情犯了,要么就是松锦之败,你被弹劾了?”
“想想看,王德化、王之心,还有贪难民钱的廖国遴,都是在这个钱字上面翻了跟斗。你陈新甲的名气,其实也不小。呵呵,怎么样,我有猜错么?”
“”陈新甲压根没理他,还是在发呆中。
周延儒看了看他,心中其实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这陈新甲,刚关进诏狱的时候,就对他爱理不睬的,这让他很是不满。因此,在这诏狱关久了,反正闲得无聊,就拿陈新甲寻点开心,也算是难得的一种乐趣了。
“松锦之战,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你会比洪承畴更会打仗?来来来,你来说说,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消灭了多少流贼还是打败了多少建虏?竟然还去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啊?”
听到这话,陈新甲一下没忍住,转过身气愤地喝道:“你”
一个“你”字才出口,他就又想起来,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有可能,他还真愿意朝廷是按这个罪名来治他。
如今的他,那是忧心忡忡,通虏大案,对大明造成的后果简直是难以想象,虽然国公说招供之后会网开一面,可是,他还是一点都没把握,这个网开一面,到底会是怎么样一个网开一面?
周延儒没想到,今天怎么刺激到陈新甲有反应了,不由得更是来了兴趣,便逮着这个松锦之战的话题又说开了:“其实啊,要我说,你不过才是举人而已,连个进士都不是,竟然爬到了兵部尚书的高位上。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就想急于做出一点名堂来堵众人之口啊?”
随便他怎么说,陈新甲已经又背过身去了。
周延儒一听,丝毫不气馁,继续逮着陈新甲的出身唠叨了起来。
本来,要等他唠叨到无趣才会结束一天的唠叨。可这一次,他正在唠叨着,却听到有动静传来,随后几名锦衣卫校尉来到关押他的牢房门口,对他喝道:“赶紧出来,不要让国公等着!”
一听这话,周延儒不由得一愣,这都关了多久时间,竟然终于想起他了!
这一刻,他甚至都有点激动,总算不用再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了!
于是,他连忙站了起来,还有心情向陈新甲打了个招呼道:“是不是不想听我唠叨了?这不,后会无期!”
在他想来,他被关进诏狱,是因为弹劾兴国公时触怒了皇帝。都过去这么久时间了,皇帝肯定是气消了才会想起他了。
想来也是,自己好歹是堂堂大明首辅,难道就因为弹劾下人就一直关在诏狱,还要治罪?
如今关了这么久,已经算是惩罚过了。待会儿见到兴国公,再低姿态认个错什么的,不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周延儒的心情还算不错,随着锦衣卫校尉去了。
没多久,到了大堂上,还真别说,什么首辅的架子是什么,压根就不记得了,见到兴国公坐在主位,连忙谦卑地上前见礼:“下官见过国公,国公一切安好!”
然而,张明伟才不会跟他客套,而是冷着脸,带着一点威严喝道:“周延儒,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考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