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又问:“你眼睛怎么了?”
祁渡抽了抽鼻子:“我真的没——”
江肃:“被人打了?还肿这么老大?”
祁渡:“——事。”
祁渡:“……”
……
祁渡一脸无情紧握大瓷勺,用力搅拌着汤碗内的“鸡汤”,一面看江肃端坐在桌旁,对他不住絮叨。
“你这些年的武功,究竟都练到哪儿去了。”江肃微微皱眉,“人的眼睛可是要害,怎么能被人随便打伤。”
祁渡:“……”
他咬牙切齿,给江肃盛了一大碗黑乎乎全是药材的“鸡汤”。
“你入门也有十年了。”江肃恨铁不成钢,“怎么还如此懈怠。”
祁渡又给江肃多加了一勺药材,恨恨将鸡汤递到江肃手上。
“罢了。”江肃顺手接过,一面叹了口气,“你说吧,是谁将你打伤的。”
祁渡一怔。
“好歹也是我门中弟子,被人打成这样,未免也太丢人了一些。”江肃冷冷道,“谁打的,我让他还回来。”
祁渡心中一颤,竟有些许感触,正欲开口唤一句“师叔”,便已见江肃抬手,举起那碗黑乎乎的鸡汤,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祁渡:“……”
完了。
祁渡捂住自己的脸。
师叔一定要恨死他了。
江肃神色平静喝了几口“鸡汤”,一面蹙眉问祁渡,道:“怎么了?”
祁渡:“……没什么没什么,这汤大补,师叔多喝点。”
他看江肃面不改色,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喝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忽而便明白了师父对自己厨艺的自信究竟来自何处。
张问雪鲜少下厨,就算下厨,也多是为了给江肃洗手作羹汤,祁渡并没有尝过,反正那口味……看着就觉得很可怕。
正巧郎中收拾好了药箱,来同江肃解释木一川的伤情,一面说:“他人已经醒了,年轻人身体底子好的很,这些时日注意多补一补身子,应当很快就能恢复。”
江肃顿时就想起了自己在喝的鸡汤。
他端着那“鸡汤”,拿过去给郎中看了看,问这其中的药材如何,适不适合给木一川补一补身体。
那郎中果然认真看了看其中的药材,一面道:“这的确是大补,可以给那位少侠喝一些。”
江肃顿时来了兴趣,抬手便要再拿块碗给木一川盛汤。
祁渡懵了。
不,师叔,这鸡汤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绝对喝不得啊!
可江肃已迅速盛好了一大碗汤往里拿去,坐到了床沿,扶起颇为虚弱的木一川,恳切说道:“来,喝了。”
木一川:“……”
木一川看着碗里黑乎乎的古怪液体,好像有些粘稠,边沿伸出一支炖烂了的蜷曲鸡爪子,垂死挣扎一般笔直抓向天空,他沉默许久,方才伸手接过江肃手中的汤勺,伸进碗里轻轻搅拌了一下,疑惑询问:“……是药?”
江肃认真摇头:“药膳。”
木一川:“……”
木一川接过汤碗,闷声不言喝了下去。
他显然觉得这东西很难喝,蹙紧双眉,那神色很不好看,可他却始终不曾提出半句异议,好似早已习惯了面对这些可怕药材的气味一般,缓缓将那碗鸡汤全都咽了下去。
祁渡愣住了。
等等,怎么回事?这屋里出了两位英雄?
还是说……师父炖的汤,只是看上去吓人,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他不由小心翼翼看向面前剩下的鸡汤。
汤里的药材大多已被他装到师叔碗里去了,如今他面前的大碗中只剩下些汤水与鸡肉,看起来总算比之前那可怖的模样要好多了,他咽了口唾沫,拿起另一把汤勺,舀了一小勺鸡汤,认真嗅了嗅那鸡汤的气味。
像极了熬了两天的古怪中药。
祁渡再抬头,看木一川已平静将鸡汤喝完了,正在慢吞吞颇为文雅地用巾帕擦嘴,没有半点不适,于是祁渡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屏住呼吸,尝了一口。
恰好江肃接过木一川手中汤碗,认真询问:“难喝吧?”
木一川:“……”
祁渡:“……”
“我也觉得很难喝。”江肃说,“可我师兄就爱折腾这些玩意,这么多年,我都喝习惯了。”
木一川:“……”
祁渡:“……”
江肃:“你也别恨我,这是为你的身体好,你就当是良药苦口吧。”
木一川这时才缓缓开了口。
“无妨,我在家中时,贺副……家里人的厨艺也很不好。”木一川轻咳一声说,“我已经习惯了。”
他二人目光相对,好似一下便找到了什么共通之处一般,有些惺惺相惜,木一川也终于抿起唇,对江肃微微笑了笑。
江肃心满意足,缓缓回首。
祁渡捂着自己的嘴,面色煞白,瞪大了双眼满眼泪花,不住浑身打颤。
江肃一怔。
“师侄?你这是……”江肃觉得自己懂了,有些担心,“你被人打成内伤了??”
祁渡:“……”
祁渡:“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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