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觉得贺灵城误会了。
给什么份子钱?江肃不还在生他的气吗?
他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好容易才争取到一个让江肃原谅他的机会,这不还得好好把握,快些赶回去,保护好江肃,好让江肃原谅他。
而此刻,李寒山看着贺灵城诚恳的眼神,只能深深叹一口气,而后同贺灵城说道:“贺副使,你误会了,我和他……什么也没发生。”
“少主,你不是说中了情蛊,是我知道的那个情蛊吗?”贺灵城蹙眉询问,“就是中了之后就要发生点什么的那种情蛊?”
李寒山点头:“我是中了情蛊没有错,可是……”
“中了情蛊都没成?!”贺灵城目瞪口呆,“少主,你到底怎么回事!”
李寒山:“我……”
贺灵城恨铁不成钢:“那可是情蛊啊!这天底下最好的借口也莫过于此!”
李寒山:“……可他会生气的。”
“少主可知道江湖人如何称呼我们圣教?”贺灵城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将我们称作是魔教,那便等同于说,少主您在江湖正道眼中,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李寒山一怔:“啊……这样吗?”
“魔头还讲究什么浩然正气!”贺灵城满脸无奈,“少主,你为什么活得如此正派。”
李寒山听了贺灵城的话,一时竟抑不住心中疑惑,也跟着一道陷入沉思,喃喃道:“我也不正派吧……”
“话说到此处,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贺灵城微微一顿,“那江少侠明明是正道中人,为何看起来……比你我都像魔头。”
李寒山:“……”
李寒山仔细回忆江肃的一举一动,可在他眼中,他只觉得江肃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再说了,江肃还救过很多人呢,这样的江肃,又怎么能算是大魔头呢?
这分明是浑身浩然正气的正道好人!
贺灵城却仍旧叹气,满心感慨,碎碎念叨:“我有时甚至觉得,他比教主还要可怕。”
李寒山又在心中将谢则厉与江肃进行比对,他小时候总是受到父亲责骂,好像无论他怎么做父亲都不满意,可江肃不一样,江肃总觉得他做得很好,至少他认识江肃这么久,江肃一句话都没有骂过他。
不仅如此,父亲说他天赋极差,远比不得当年的谢无教主,而李寒山母亲那一系又正是谢家后人,谢则厉便说他给谢家丢尽了脸面,长久以往,李寒山便好似真觉得自己的武功实在是差极了,若不服下谢则厉为他准备的那些强行更改先天筋脉的药物,他便该是这圣教之中的耻辱。
而江肃却从不这样觉得。
不仅如此,江肃觉得他武功极高,已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高手,江肃还将他当做是至交好友,处处在他人面前维护他,若他受了半点委屈,哪怕他自己还来不及觉得有半点委屈或者不高兴,江肃也必然要站出来为他出头。
他想,江肃身为正道中人,却已在武林盟主面前出言维护他了,这么好的江肃,哪能算得上是魔头呢?
李寒山神色诚恳,认真反驳贺灵城的这句话。
“他当然不是大魔头。”李寒山说道,“我觉得他是这天底下第一的大好人。”
贺灵城:“……”
贺灵城一时难言,至少在那一瞬,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这两人过于高调“友情”的击中了一般,莫名心中还有些说不出口的发酸羡慕。
只不过他也知道,人一旦中了情蛊,便再难控制自身行动,而若李寒山什么也没有做,那又何必担心江肃生气?
贺灵城觉得,李寒山一定是做了些什么,只不过他未曾到最后一步,因而事态还未到无可挽回的境地,却也足以令江肃觉得不高兴了。
不对,这还是很不对。
依照江肃那性格,若他人对他有所越矩,他只怕当场就要把那个人的头砍下来,若是做得再过分一点儿,很可能砍下来的还不止是对方的头。
他保不齐就会将人给阉了,而如今看来,少主身上连半点伤口也没有,发生了这种事江肃都没对少主动手,那岂不是就等同于说……
贺灵城拍了拍李寒山的肩。
“少主,你放心,江少侠肯定没有生气。”贺灵城说道,“至少没有在生你的气。”
李寒山:“你又没见到他,你怎么知道……”
贺灵城并未解释,只是对着李寒山,做了一个鼓励加油的动作。
“少主,您在加把劲,我相信你。”贺灵城满怀希望,“江少侠一看就很喜欢你,你们的前景,一片光明!”
李寒山:“?”
……
李寒山带着满心疑惑,重新赶回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