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扬:“mike告诉我的,说你父亲摔伤了,挺严重的。”
原来是mike,夏时初想到下午那个电话。可据她所知,北城飞她老家的最后一趟航班是下午3点半,从她和mike通话时间算,除非他刚好在机场,否则不可能赶上。
不过,这都不重要,她更关心,“你来干嘛?”
盛怀扬脸上有一丝凝滞,“我过来看看。”
夏时初本想反问他一句“以什么身份?”,但被她压了下去,她不想做情绪的奴隶,更不想歇斯底里。
“谢谢。”她语调平静,“不过,我爸已经休息了,你回去吧。”
盛怀扬却也不尴尬,淡定得一如平常,“明天手术吗?”
“嗯。”
“晚上你陪护?”他又问。
“嗯。”
“需要我……”
“盛怀扬。”夏时初打断,清亮的眼睛盯着他,“我以为那晚在不夜城已经说得很清楚,但看来不是,或者说你没听明白。”
“没关系,那我再说一遍。”她不再跟他弯弯绕绕和磨磨蹭蹭,“你是想跟我和好吗?如……”
“是。”
他答得太过飞快干脆,把夏时初噎住,半晌讲不出话。
盛怀扬上前一步,拉近彼此的距离,黑眸凝着她,情绪在眼底翻涌,
“我说是。”他重复一遍,语气坚定,目光笔直有力。
夏时初攥紧手指,语调却是淡淡的,“好,我知道了,然后呢?”
盛怀扬脸几乎是狠狠抽搐了一下,眼底有茫然、困惑,还有一丝惊慌失措。
“没了?”夏时初轻笑,毫不掩饰其中的讥诮,“你不会以为你说句是,我就会心花怒放地跟你再续前缘吧?”
“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追在你屁股后面跑的夏时初?”她往后退一步,脸上笑容未变,“还是你觉得,隔了这么多年,你一句解释、一句道歉、一个行动都没有,只要你想,我就会巴巴地跟你破镜重圆、重修旧好?”
“盛怀扬,你太自以为是了。”夏时初狠狠掐住自己掌心,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再云淡风清都是假的。
哪怕她现在大抵猜到当年他其实是已经做好回来的决定,而不是她误以为的他的未来里没有她。可是,当初分手时他不曾挽回也是事实。
盛怀扬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心里蓦得抽痛,本能地上前一步,手忍不住去拉她,却被她错开了。
“盛怀扬,我追了你一年,等了你三年,早够了。”她转身,强忍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她没有抬手擦眼泪,而是深吸口气,缓缓道:“我不需要你的是,我想看到的是‘然后……’”
话落,她笔直潇洒地朝病房走。
望着她的背影,盛怀扬立在原地,喉中一阵苦涩,像是压着千钧重石。可比起压抑,另一种隐忍的恐惧弥漫上心头。
夏时间看到挂着泪回来的姐姐,有些紧张,“姐,怎么了?”
“没事。”她抽了纸巾,掖掉脸上的湿意。
“是不是我……他欺负你?”
“没有。”
“那你们是不是和好了?”虽然他什么都没听到,但是,根据老姐前后反应,大致能推测这是破镜重圆文。
“没有。”
“那他是来追妻吗?”小言爱好者夏时间继续问。
“什么追妻?”夏时初掐了他一把,压着声音骂道,“跟你说过多少遍,少看言情小说和狗血言情剧,你学习很轻松是不是?”
“我没耽误学习。”夏时间龇牙,揉着被掐的地方,言归正传,“姐,我说真的,你不打算跟他和好吗?我刚看你俩那眼神,明明就是余情未了。”
夏时初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的情。”
“好,我不懂。”夏时间咽了下嗓子,“但感情不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吗?”
夏时初挑了下嘴角,笑了,“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除了那些心结,他们之间还横亘着许多未解决的问题,不是凭借一点残留的爱意就能消解的。
年轻时可以为爱痴狂,有情饮水饱地不管不顾,可是有些伤再经历一次,会折腾得没命。
其实,要想清楚“然后”的又岂止是他呢?
夏时初她胡乱想着,侧头一看,发现弟弟正在盯着自己,想起来,“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很晚了。”
“不用我陪你吗?”
“不用,打车回去。”
夏时间哦了声,抓着手机,说了句,“你也早点休息”,就跑了。
一出病房,发现盛怀扬还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听到响动,他侧头过来,两人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