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阮秀芝拿钥匙开门,把东西一样样的搬了进去。
……
阮文最近不算太忙,陈主任知道她要准备高考,就尽可能的不让阮文干繁琐细碎的活。
这让郭安娜挺不服气的,“不定考不考得上呢,这要是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主任还要继续惯着她?那阮文不就是天天在办公室磨洋工,打着高考的名义就不用干活?”
这话,郭安娜不敢当面跟陈主任说。她也不傻,知道邱爱梅家有备考生,和阮文一个鼻孔出气,郭安娜特意避开邱爱梅。
她私底下和刘春红吐槽。
刘春红上下打量着郭安娜,瞧得安娜小姐忐忑不安。
“刘姐你这么看我干吗?”郭安娜咽了口吐沫,“难道我说错了吗?”
刘春红笑了笑,“错不错的,你心里没数?小郭,我跟你妈十多年的工友,看着你长大的,就厚着脸皮多说一句,有时候别那么斤斤计较,你之前为了跟小魏搞对象见天的请病假,主任说你什么了吗?人家阮文是办正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你明年不打算高考是吧?”
要不是因为和郭安娜她妈老伙计了,刘春红才懒得说这些。
你说当年也粉妆玉琢的小女娃,怎么长大后就变成这样,就这么点心胸,整个一小肚鸡肠了呢?
“凡事不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真不怕到时候你没有退路吗?”
一个办公室的,刘春红又不傻。
郭安娜的聪明全都在脸上,掩藏不住的心思。
人家阮文是真聪明,会办事也会说话,她这个老大姐有时候都看不懂小姑娘在想什么。
但明眼人都知道郭安娜根本斗不过阮文。
只不过阮文不跟她计较罢了。
可再好脾气的人,也有绷不住的时候,真要逼急了,她敢打赌,最后吃亏的还是郭安娜。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犯不着留什么后路。”郭安娜嘴犟,“刘姐,你怎么也偏心阮文。”
这简直没天理了。
刘春红气得直笑,她忍不住地摇头。
谁还不知道郭安娜的小心思?
从小就被她妈娇惯,高中毕业后不想下乡,就顶了她妈的岗位来会计室。
这坐办公室的工作体面,她又年轻漂亮。
刚来二棉厂时,吸引了不少年轻男同志的注意,舞会上郭安娜是最耀眼的明星。
可惜好景不长,阮文来了。
阮文的姑父被评了烈士,出身好。
虽然是乡下姑娘但长得好看,柳叶眉杏仁眼,两条麻花辫黑又长,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北方姑娘,瞧着倒像是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曾经属于郭安娜的风头被阮文抢了去。
偏生阮文那会儿还有点缺心眼,压根没意识到这事。
郭安娜不甘心,就处处跟阮文过不去。
阮文好性儿,不跟她计较。
之前也就罢了,如今高考天大的事情,郭安娜竟然还背后说人坏话,还想拉着自己一块到陈主任那里给阮文上眼药。
刘春红觉得,这孩子从根上就坏了。
没救了。
她懒得再说。
郭安娜不甘心,刚要走到刘春红面前说清楚,阮文她们从外面回了来。
“今年这天气可真冷,我看过两天怕是就要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我们村今年棉花产量就挺高的,像是东北天冷冬天长,昼夜温差大,种出来的粮食就好吃。再比如边疆那边的哈密瓜西瓜也好吃,可惜运不过来。”
邱爱梅忍不住笑了起来,“瞧瞧阮文这走火入魔的模样,对了阮文你报的是文科?”
“理科。”经历了二十一世纪的贸易战,阮文更坚信“实业兴国工业强国”。
她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现在还没到那个契机。
实现理想,需要做的很多,比如积攒资本,再比如积累人脉。
大学是最好的选择,老三届的大学生后来都成为了岗位上的中流砥柱。阮文考大学,文化知识的学习是一方面,人脉积累更关键。
而理工科,是阮文唯一的选择。
文章固然能振聋发聩,但实业才是国之根本。
邱爱梅愣了下,“那还真没看出来,不过理科的话,你可以找汪常阳请教啊,他就是理工科出身。我记得是钢铁学院?”她有些记不清了。
郭安娜之前被刘春红教训的烦,知道指望不上她。
不过这会儿邱爱梅给递了刀,郭安娜阴阳怪气地看着阮文笑,“人家汪工最近在处对象,现在请教不怕汪工的对象误会?”
“哟,我没想到这一层。”邱爱梅笑了笑,“那咱们说不定能快吃汪常阳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