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上面还有谢蓟生做的笔记,蝇头小字透着几分不羁。
字倒是猖狂,不像是他人。
阮秀芝还以为是家里闹了贼,小心翼翼的开门看到竟然是阮文时,她惊呆了。
“你怎么来了?”
她还想着,等建明走后,找个机会去看阮文,商量怎么过年呢。
“我来看您不成啊?”阮文撇了撇嘴,在阮姑姑怀里撒娇,“我哥还在学校吧?”
“在呢,说是后天走,明天要娶置办一些东西。”
“那正好,我也给您置办一身行头,您现在可是留学生的母亲,伟大的母亲。”
阮秀芝刮了下她鼻子,“就你会说。”
她在炉子上熬起了小米粥,里面放着南瓜块,还洒了一把黄豆。
酱菜坛子里,是腌的萝卜干。
阮文之前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您这是弄了多少?”阮文一一检查,“这是萝卜干,这是腌的胡萝卜,这个是什么?”
“那是笋片。季教授是南方人喜欢吃这个,之前托人给他捎来了一些,送给了几根笋,我就腌了起来。”
阮文想,只要是地里刨出来的植物,大概没什么是不能腌的。
“姑,我哥要出国,那您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在这边给季教授干活,还是跟我去省城?”
阮文是真没想过周建明会出国,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当时应该把阮姑姑安置在省城的。
“他去他的,我过我的。”阮姑姑拍了拍侄女的手,“你别担心我,学校里的老师都挺好,我在这里又不受罪,还能工作挣钱养活自己,不是很好吗?建明大了有他自己的主张,想出去就出去吧。至于你,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得跟我说。”
阮秀芝的人生并不平凡,养在外面的私生女,家族覆灭,孤女的流亡,后来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有了新的生活。
谁曾想她又中年丧夫。
好在那段时间熬过去,现在也都还好。
俩孩子争气,她自己也过活的不错。
她倒是不担心出国的儿子,反倒是对侄女有些忧心,“文文,你比建明有主意,有些事情想的比我还周全,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没选择出国,可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孩子,有心事得跟我说,知道吗?”
阮文笑了起来,“我真没事,就是不想出去,在省大挺好的。”
阮秀芝叹了口气,瞧,还是不跟她说实话。
“那你跟我说,小谢咋回事?”
她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小谢一直没回来,像是消失了似的。
活脱脱一个人怎么消失?
“他有他的事情忙嘛,这个您真别担心,我又不是离开他不能活,我哥明天要去采购东西,我想送他件礼物,你要不帮我参考下?”阮文去扰乱阮姑姑的注意力。
“送什么呀,别乱花钱。”
“他是我哥,怎么就成了乱花钱?”
外面的小米粥香气四散,阮姑姑去把水壶坐上,锅端进来吃饭。
“他一个男同志,怎么不能过活?没什么要买的。”
从阮姑姑这里是讨不到主意了。
阮文晚上思考了许久,决定送给周建明一支钢笔。
派克笔。
“是不是有点太贵了?”
“那你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一支不就成了?我要最新款的。”
周建明利落地应下,“好!”
昨天约了他妈来百货大厦这边购置东西,没想到会看到文文。
周建明挺惊讶的,原本文文给他那个三千块的存折就够让他震惊了。
这会儿又是送他派克笔,周建明挺不好意思的。
他们这五十多名留学生买东西倒是不用券,国家给开了证明,不然哪有那么多布票去置办行头?
国家对这次公派留学十分重视,每人发了七百块钱的置装费,要学生们面貌一新。
汇聚在首都来自重点高校的精英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西装、黑色“银枪呢”大衣和黑色的公文包。
人要衣装,这么一穿起来倒是精神了不少。
只不过穿惯了家常衣服的学生们,似乎对西装大衣还有些不太习惯。
周建明就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其他人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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