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阮文松了口气,拿出钱包来抽了几张十块的递给所长,“真是谢谢您了。”
人穷的时候,一天一顿饭也能过日子,五块钱怎么也够这母女俩过活这段时间了。
当时阮文也没细想,倒是这位所长考虑周全。
不过他也是苦哈哈的拿着死工资,也没那么富裕。
“不用不用,我这……”
阮文塞了钱人已经走远了。
所长叹了口气,“你想救,那也得这人值得你救才是。”
那乔翠娥,值得救吗?
所长看着手里的四张钞票,都快赶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怪不得现在那么多人都想着开厂子啊,真挣钱。
阮文打听了乔翠娥的住处,往她家里去。
倒是巧了,在胡同口遇到了刘五斤。
“阮文你怎么过来了?”刘五斤还以为阮文是来看自己的,转念一想不对啊,阮文又不知道他住这边。
“我来找个人,乔翠娥住这里对吧?”
听到这名字,刘五斤脸上神色有些不自在,“你找她干啥?”
“之前认识的,来找她商量点事,怎么了?”
刘五斤脸上神色稍稍松弛,“她没得罪你吧?”
阮文明白了这人在担心什么,“没有,听说她前段时间被抓了,年前才放出来对吧?”
“是有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刘五斤捶了下大腿,“她也不容易,丈夫死了还得伺候公公婆婆,结果这俩老不死的又作践她,老天长眼那老不死的死了,结果那老虔婆竟然逼着她……”
刘五斤说不出口,就没见过这么恶的婆娘。
偏生乔翠娥舍不得女儿甜甜,被那老虔婆死死掐着命脉。
阮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层缘故,刚才在派出所,所长没跟她说这些。
“反正,她也是个苦命的,阮文你要是能帮她,那就帮帮她吧。”早些天乔翠娥被抓紧去,那老虔婆都不给甜甜饭吃,还是香梅瞧着孩子可怜,每天偷偷塞给甜甜个馒头,甜甜这才没被饿死。
八岁的小姑娘如今瘦的就剩一把骨头,胡同里的邻居瞧着可怜,想让甜甜去自家吃口饭,就这么小小一女娃也吃不多嘛。结果那老虔婆不乐意了,拿眼睛睃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会饿着自家孙女?还是说这是你的种?”
据那老虔婆说,乔翠娥是偷男人才被开除的,甜甜也不是她孙女。
这老婆子见人就这么说,乔翠娥面皮薄,哪撑得住?
“她本来就不喜欢甜甜,当初乔翠娥生了甜甜,就想把孩子给扔了。”刘五斤觉得老天有时候挺不长眼的,就那种恶婆子偏生身体扎实,怎么看都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反倒是良善的人不见得长命百岁。
一个没了丈夫儿子又重男轻女,瞧不上儿媳妇和孙女的老太太。
性子软弱被婆婆拿捏,被人惦记结果没了工作还被婆母卖了的单身母亲。
最可怜的,莫过于那个小女孩。
阮文叹了口气,当时乔翠娥只说了那么几句,她也没多想,哪知道这人面对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多。
早知道,当初就……
“带我过去看看吧。”
刘五斤十分的积极。
他受了阮文不止一点半点的恩惠,知道阮文有能耐,要是她肯出手,乔翠娥和甜甜母女俩说不定就能脱离苦海了。
“其实甜甜是个再可爱不过的小姑娘,很招人待见的,就是没投胎到好家庭里面。”刘五斤觉得自己命苦也就罢了,好歹能混口饭吃,他一个男人家什么不能做呢?
可女人家命苦的话,想要过好日子可就难咯。
“不过阮文你来了就好了,你一定会喜欢……”
胡同最里面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了刘五斤的话,他愣了一秒钟,然后迅速地跑了过去。
等阮文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跌坐在地上的老人,屋子里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翻着白眼,嘴里不住地往外吐白沫。
“他们吃了什么?”刘五斤慌了,喊香梅来帮忙。
“是老鼠药。”阮文看到了桌上的糖果,和洒落在桌子旁边的那白色粉末。
“有没有鸡蛋和牛奶?”
催吐。
阮文在实验室里接触过这东西,不过她处理的时候都格外的小心。
当时还跟陶永安讨论过使用方法。
“香梅,拿鸡蛋过来。”刘五斤又是吼了起来,他看着不断抽搐的甜甜,有些慌,这么一个可人的小女孩,不会就这么死在他面前吧?
“阮文,她们会没事的对不对?”
阮文没办法回答,她第一次看到人躺在自己面前,生命力一点点的消失,她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