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和老顾的婚姻,时至今日,就像两条开襟的边耷拉在一起,中间维系就是老二和老幺这两枚扣子。
也更像两撮剪不断理还乱的结发,要么疼得直咬牙去篦去梳通它,要么就干脆点,快刀斩乱麻……
而她如何选,试问辛苦这三十年都过来了,
难道还去选后者吗?
直到回房间,梁昭还在想那段对话,想孩子的事。
房间是单开的。她特为警醒某人,要有点前夫的觉悟性,其中之一,就是别动不动肖想和前妻同床共枕。
顾岐安笑她挺能脑补,“当真同床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还在服丧呢。”
“但愿如此!”
等她心事重重地洗完澡,出浴室,倒听见客房门外有挠门板的动静。很刺耳且精神污染,开门却惊觉,原本留在秋妈家的彭彭此刻正匍匐在地毯上,拿舌头舔爪子肉垫。
梁昭方想问,你怎么跑这来了?
四顾间,就看见某人背着墙,目光从狗移到她面上,不失惫懒,也不失深情。
答案显而易见。他差小钱送来的,后者还骂不迭这祖宗,想一出是一出,哦,你哄女人,我当跑堂!
多便宜的买卖呀!
梁昭抱起狗崽子之余,也客气道谢,问他,要不进来坐坐?
结果甫一转身,有人就从后方围剿上来,含住她耳垂,呼吸绵密且灼热,像一坛扶头烈酒辣辣地浇上去。他双臂环着她和彭彭,抬脚踹上门,“我妈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放心,没为难我,她又不是恶婆婆。”梁昭颤得音节半个半个往外蹦。
继而,在彭彭的抗议里,有人宽解了手表与皮带丢去地上,“她固然不是恶婆婆,但你的表情也写着有什么。”
下一句,“不老实回答……我不介意坏点规矩做点什么。”
第62章-62-香灰焦糊了一撇
他这么说,就是真真不把规矩放眼里。
哪怕二人双双跌倒的时候,梁昭提醒他,头七都没过,这对老爷子是大不敬。
他也只是唇抵着她耳根,气息崩坏状,“生前我都没敬他到哪里去,死了再敬,不觉得虚伪吗?”
亲情永远是花开花落一轮回,没了就没了,不存在期后追补。
顾岐安俯视着来拨她头发,目光相汇间,彼此的呼吸在暧昧氛围里胶着厮缠,梁昭正待张口,就听他命令,“亲一口。”
“……”
“昭昭,亲一口。”
梁昭才不依,捞起被子蒙住头。
江南阴雨天的被子总有股潮气,像生了青苔发了霉一般。顾岐安谅她受不了多久,果然,半分钟不到,身下的人就挣扎着,抗议他起开,“压到我了,喘不过气!”
“是你要躲进去的。”
“你讲不讲理,这是谁的床?”
“嗯,我分分钟能叫小钱把我房间退了。”
有人决定不讲理到底,掀开被角来捉她,不用手,是用嘴,用嘴找到她唇舌,攻占她呼吸里所有的缝隙。
梁昭挣脱不掉他,抬起的手也被他牢牢箍住了腕部,送去他腰上,绕指柔般的力道,再听他低低地哄,“你明明就很想我。”
狗男人!她啐他,无赖至极,谁想你了,想谁都不想你……
嘴硬也只有脸厚来克。
顾岐安笑她,“行,你不想我,但我想你。”
是真的想,
想到要发疯,
想到如三秋兮,
“想到用手时满脑子也是你脱/光的样子……”
啊,说什么东西!男人是不是不开黄/腔就会死?
梁昭狠狠咬他舌尖。
顾岐安吃痛冷嘶,倒也不恼,只和她开涮起单位里一位同僚,离异单身汉,四十岁,不容易啊,手机里全是小黄/片。某回出门忘带了,给儿子乱翻发现了,父子俩社死现场相顾无言,儿子好半天憋出一句:
爸,这些年苦了您了!
梁昭忍笑到发抖,“你好烦呀!”
“我怎么烦了?是在陈述事实,真的很辛苦,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说着,手就趁她不提防间,一拨一解,用粗粝掌纹来温习那份姣好。顾岐安再度俯首的时候,梁昭听到他愈发急乱的呼吸,以至于毫无章法,她突然信了,信他该是当真很想她。
才会如是饥渴。如同风餐露宿之人终于被盛情款待,也只能凭着求生本能,拼命啖食,驱逐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