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两个时辰过后,门外准时传来了敲门声,顾宜宁睡醒后看了看晶莹的指甲,心情好上几分。
杜嬷嬷的声音传来,听着很是忐忑,“阮姑娘,二夫人已经被挡在门外一个多时辰了,淮安死活不让她进来,直到现在,才允许老奴过来请您出面。”
顾宜宁应了声,淮安这个人虽然有些眼拙,但总归是听话的。
在外面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惠氏脸都气歪了,见顾宜宁姗姗来迟,立刻站起来道:“阮姑娘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扣押我们国公府的小姐。”
她扫了眼四周:“怎么只有二夫人一个人来,太夫人和大夫人呢?”
惠氏不知道顾宜宁手中究竟握有多少证据,也不愿将事情闹大,冷笑道:“对付你,还用得着她们?”
“自然用不着,”顾宜宁微微颔首,“姜家为书香世家,待客之道与众不同且别出心裁,我只是想当着太夫人的面夸一下四小姐。”
“你即刻把我女儿放出来,我便不同你计较。”
“二夫人诚意好像不太够,”她笑问,“要不然,还是请太夫人过来一趟吧。”
惠氏看着顾宜宁气定神闲的模样,终究有些忌惮她,这丫头伶牙俐齿,几句话扯到家风上,老太婆听到后就算心里再偏向娴儿,也得好声安抚这丫头。
几年前姜家因为老婆子那小女儿闹出的玉舫案,名声就一落千丈,现在姜家的姑娘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万不能再黏上品行不好的字眼。
若这个时候娴儿搞出幺蛾子,自己寻不到好亲事,还会连累到全家的姑娘,哪怕太夫人肯饶一回,柳氏也不会放过她。
惠氏忍着吞下这口气,“究竟是什么样的诚意才能配得上阮姑娘?”
顾宜宁低着头想了下,抬眼道:“今日看四小姐拿取字画的姿态这么熟练,想必之前也做过许多相同的事,所以,怎么拿走的,怎么还回来吧。”
惠氏狠狠握住手掌,那些都是价值千金的宝物,陆夫人手中就没有便宜货,陆将军送她的,更是稀世之宝,文人爱极,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好不容易拿走的,今天就这么还回来,心有不甘,恨不得把这狡猾的丫头撕碎。
她看着顾宜宁手指上缠绕的钥匙,闭了闭眼,转头道:“去把那些宝物呈上来。”
“是。”
“我身边这位杜嬷嬷全都认得陆夫人的东西,还望二夫人莫要耍小聪明。”
惠氏冷哼一声。
在杜嬷嬷的督促之下,东西全部都呈现在自己眼前时。
顾宜宁惊讶了一瞬,这还没加上陆夫人送的那些,光是姜娴私下拿走的,就数量出众。
她吩咐道:“杜嬷嬷,将其中陆将军送陆夫人的单独收起来,保管好,其他的等陆夫人回来之后再做处理吧。”
那扇门终于被打开,惠氏看着女儿被绑着的的狼狈模样,赶紧命人进去松绑。
母女两人走在回院子的路上,阴气沉沉的。
惠氏叮嘱,“趁早给你小姑母写封信,好好告她一状。”
姜娴面色惨白地咬着唇,只有在母亲面前,才真心抱怨,“那荡.妇与人偷情苟合,连累我们姜家名声,拿她点东西都不行,这么巴结一个不知廉耻没有贞洁的人,瑜洲好多小姐都在私底下看我笑话呢。”
“先忍着,等背靠陆家找个好夫婿之后,你就不用受这份苦了,到时候想怎么撒气就怎么撒气。”
“姓阮的,她今天绑我一回,这么嚣张,等她失宠以后,我定要好好看她笑话。”
惠氏应声,“快了,你祖母最近在为摄政王物色侍妾,男人总归是喜新厌旧的。”
淮安默默把事件呈报上去,才说没两句话。
上首的人立刻合上了文书,直接问:“可被欺负了?”
淮安只好暂且中断,答道:“没有,是……是王妃欺负别人。”
陆旌已经披上了大氅,看样子要回国公府。
眼看着桌案上还有高高的一摞折子,淮安急忙拦住,“殿下不必忧心,王妃一切都好。”
“真没吃什么闷亏?”
全天下就只有殿下真心实意地觉得他心尖上的王妃会吃亏。
淮安严肃道:“没有,保证没有,还望殿下允准,让属下详细地汇报一下事件的来龙去脉。”
“说。”
良久后,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清楚楚,他以为殿下会笑着说两句王妃出息了。
谁知上首的人似乎还是不满,漠着脸吩咐,“找合适的机会,把王妃的身份透露给外祖母。”
“是。”
“往芙蓉轩再加派些人手。”
“城西的府邸,也尽快按王妃的喜好翻修。”
淮安全都应下,心里默默想着,他总算理解了周寒和吴川是何种心绪。
他们殿下,真是偏心眼偏到没边了。
仿佛怎么保护他的心上人,都不为过。